差事,到时回京复命向父皇讨赏,让他放我休息一阵,不然……”
他一个手握军权的皇子,哪能随意离京。
东方既白轻轻扯唇,“皇帝这么看重你,怎么不挑你做太子?”
萧若风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接话。
她忽然凑到眼前,蓝灰色的眸子一眨,仿佛看破了他隐晦的心事,“噢,我知道了。”
皇帝大概是觉得珠玉在前,别的皇子再如何也不称他的心意,奈何这颗珠玉不想当皇帝,还一门心思甘愿给别人当垫脚石。
他捏紧了案上的酒杯,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既白,别说了。”
“哼,不提就不提,反正我也不想你对那个位置感兴趣,让给你那个想要当皇帝的兄长没什么不好。”
哦不,甚至可以说是好极了。
“别说了!”萧若风语气微厉,这大概是两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冷下脸。
东方既白蓦地闭嘴,话题就此打住,她拎起桌上放着的酒壶,面无表情地一杯一杯喝着。
萧若风和他的兄长出身微末,可他的声名在军功和皇帝的赏识下超过了他的兄长,以他对兄长的孺慕之情,听不得别人把他们兄弟俩放在一起比较还要说他兄长不好的话。
待他压下了心头的波澜,抬眼见她目不斜视地自顾自喝酒,不免有些歉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别生气。”
东方姑娘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没有说话。
“既白……”
“闭嘴。”酒盏蓦地落在桌案上,这回闭嘴的人变成了萧若风。
品酒的兴致淡了,十坛桃花酿不声不响地就见了底,守在门口的暮初和霜却见到两人这么快就出来还有点惊讶,察觉到他们之间不太美好的气氛后不敢出声,恭恭敬敬地跟在二人身后。
百花楼和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一样热闹,路过听曲的雅座时东方既白看见了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却没见到司空长风,不过见他们说说笑笑的模样不像是出了事。
“东方姐姐,你们怎么出来了?”
“酒喝完了,自然要走了。”对着几个少年郎,东方既白的脸上又挂起了随和的微笑,“司空小弟弟呢?”
“嘿嘿,他啊……”百里东君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另一头垂下的帘幕,“被风姑娘请去了。听说寻常人一掷千金都难见一面呢,居然被这小子捡了便宜。”
“挺好,看样子你们要在这里等他了。”东方既白余光里瞥见身后跟上来的人,“我有事要先走,这里的桃花酿入口尚可,你们再多喝一会儿?”
司空长风刚来天启,第一站去了碉楼小筑就被人坑了一把,现在进了这百花楼百里东君自然是怕他又吃亏决定留下来等他的,还拉着老江湖的叶鼎之一起。
叶鼎之看着那一前一后走出百花楼的男女,眉头不自觉皱起,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出了热闹非凡的百花楼,外头的凉意顿时席卷了上来,东方既白撑开伞,头也不回就丢下一句,“你不是有事没做完么?忙去吧。”
“既白。”萧若风上前两步按住了她的肩,“方才是我语气不对,你若觉得生气骂我几句也好,别这样。”
“我没有生气。”蓝灰色的眸子淡淡一扫,斗笠挡住了他的面容却挡不住他略显焦急的语气,“你去忙吧。”
萧若风苦笑道:“你越是这样说,我越不敢放你离开我视线了。”
东方既白盯着那层白色的帘幕,片刻之后道:“那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吧。”
柳月府。
得知萧若风和东方既白来拜访的柳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可过了一会儿,侍从带进来的却只有东方既白一个人,柳月更是不明白了,“若风呢?”
“我说要来找你下棋打发时间,让他送我到门口就走。”东方既白找了条椅子自顾自地坐下,“当然,我其实不太喜欢下棋那种费脑子的事情,所以是来找你打听点别的事。”
柳月闻言示意管家和其他闲杂人等退下,“怎么不找梦杀?”
雷梦杀和她的关系可明显他们这几个要好多了。
“他现在怕是在被家法伺候,我就不去打扰他们夫妻俩了,反正问你才是最好的,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旁观的人若也是个中高手,那就看得更清楚了。”
柳月端起手边的茶盏撇了撇茶沫,“姑娘要问什么事?”
“说起来比较复杂,我可以给你简化成一个耳熟能详的例子。”
“姑娘请说。”他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
“我和萧若风他哥同时掉水里,你觉得萧若风会救谁?”
噗!
柳月嘴里的茶一口气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