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丧子胡乱攀咬,兄长无疑是撞到枪头上了,他越是保持沉默,越能激发父皇心底的愧疚。 马车行到景玉王府门前,萧若瑾还在宫中没有回来,萧若风扶着东方既白下车,一步一步缓缓进了门,暮初捧了一些补品跟在身后,他们是来探望胡错杨的。 到了正妃寝殿,兄长不在萧若风不好进内室,只让东方既白进去看看。 这个月胡错杨时常身体不适没有过多来往,东方既白看着大半个月不见完完全全瘦了一圈的胡错杨吓了一跳,翠珠引她进门的声响都没有吵醒她,眉心紧蹙睡得很是昏沉。 东方既白坐下之后直接把她的手腕拉出来诊脉,眉头不由拧成一团,翠珠见她如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娘娘,您可劝劝我家王妃吧,昨日御医说她身体不宜受孕,这头三个月更是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一尸两命,可王妃坚持要留下孩子,还请琅琊王妃劝劝我家王妃。” 萧若风隔着帘子听到翠珠的哭声,不由紧张地问道:“既白,嫂嫂如何?” 东方既白轻吸一口气,起身拉着泪流满面的翠珠出门,外头候着的萧若风立刻上前来扶着她,她示意先到外面说话,他便扶着她到了庭院里,刚好碰上闻讯而来的几位御医。 黄老御医身后跟着的是先下还在太医院供职的两位御医,一人姓胡,一人姓张,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昨夜他们三人彻夜探讨,保下景玉王妃这胎也只有三成把握。 “生子凶险,皇嫂已经油尽灯枯了,经不起这般折损。”东方既白抿了抿唇,“但若只需要保住孩子,可有九成把握。” 黄老斟酌着开口,“老朽以为,景玉王妃的身体不宜受孕,胎儿在母体中一日便会消耗母体的精气,为着王妃娘娘好,还是应该劝说她拿掉这个孩子。” 老御医的话昨夜萧若风来景玉王府时已经从萧若瑾口中得知了,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拿掉孩子再精心调理一番,胡错杨还能活上两三年,可怕就怕胡错杨接受不了。 萧若风夫妇在景玉王府坐了一个早上,胡错杨清醒了一个时辰,但用了药之后很快又睡了回去,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头三个月怕是要尽量躺着才能把胎坐稳。 临近午时,萧若瑾一身疲惫地从宫里回来,他在寝宫前跪了一上午,太安帝最终没有召见他,只是隔着门罚他禁足三月闭门思过,也算是让他避开了贵妃的追究。 一回府,萧若瑾便在侍卫的搀扶下步入胡错杨的院子,见弟弟和弟妹都在,略微正了正神色,“错杨呢?” “嫂嫂服了一帖药,又睡着了。”萧若风见他步伐缓慢,知道他在宫门前跪了一上午必然是受罪的,“兄长不若先让人帮你上药,以免双腿疼痛。” 萧若瑾摆摆手,“我先去看看你嫂子。” 说着,便迈步朝寝殿走去。 东方既白坐在树荫下的石桌旁,目光淡淡地一扫萧若瑾的背影,心里的谜团又冒了出来,胡错杨在这个时候怀孕,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天启城,何成当铺。 一人披着黑色斗笠缓缓走进了昏暗的店铺内,当铺没有营业,只有两个年轻人,一人饶有兴致地转着一根巨大的判官笔,另一人无精打采地坐着。 来人声音尖细,看到他们的时候道出了对方的身份,“魂官飞离,魄官飞盏,天外天既然想合作,应该派四尊使来才对。” “怕是要让公公失望了,如今我们的四位尊使,除了身在天外天的无相使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命丧在那位东方姑娘的手里了。” 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笠下的人轻嗤一声,不等他说话,另一个无精打采的年轻人便不紧不慢地说道:“北离五大监实力真正达到大逍遥境之上的不过浊清公公一人,我们三位尊使尚且能在那人手里撑过几个回合,不知浊心公公能坚持多久。” 披着黑袍的浊心当场一噎,提着判官笔的飞离笑了笑缓和气氛,“天外天和五大监都有想要达成的目标,而我们的目标都和同一个人有关,既然如此,合作并不是不可以,就看浊心公公的诚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