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后,林一珞这才喘了一口气,取下沉重的凤冠,活动活动脖子,脱下不方便行动的嫁衣,这才觉得又重新做回了自己。突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林一珞想起昨日长老们死活不肯教自己启动阵法的口诀,说什么“你一个男子怎能启动得了?装装样子就是了”,林一珞总不可能如实相告吧?最后,大概是被林一珞的真诚所感动,一位长老才松了口。
林一珞看着这小小的地方,无法想象每位献祭者是如何在这样的地方度过漫长的六十年,这是何等的孤独,又是何等的无趣。林一珞按照每日在山中的惯例,打坐、练剑、修习灵力要诀。大概是无人打扰,这日的功课炼得特别顺畅且迅速。林一珞抬头看了看头顶见方的谷口,此时天色尚明。只用在谷中待两日,也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好歹自己也在师兄紫竹的监督下练过辟谷。虽然最后都是自己受不了美食之诱,没能坚持几天。但自己一个人,的确是有些无聊。
好不容易熬到了人定之时,望着夜空的圆月,思绪万千。林一珞想起,当初在新丰镇上,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自己和沈念之躺在屋顶,喝着醉颜红。林一珞忽然坐直了身子,她记起那晚自己好像是睡在屋顶的,怎么第二日自己却是在房内醒来的?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林一珞忽然红了脸,两手捧着越发滚烫的脸,心跳不止。冷静一阵后,忽又想起今晨入谷时沈念之说他会一直守在谷口,也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林一珞叫了一声,没有回答。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没有回答。略显失落,又有点不甘心,林一珞运功发力,大声叫一声。
“怎么了?”
“你真的在啊?”
“我不是说过会一直在吗?什么事?”
“没事,只是我一个人待久了,有点无聊。”
“那……我陪你聊天。”
“聊什么?”
“你想聊什么?”
“不知道。”
“那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沈念之清了清嗓子,“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他孤苦无依,四处流浪。幸得上天眷顾,有一日,一位好心的道人经过,见他可怜,收留了他。从此,他有了不会淋雨受冻的家,有了爱他的家人。”
“这样就完了?”
“自然没有。这道人有个女儿,后来成了小男孩的师妹,两人青梅竹马……”
听到此处林一珞思绪就跑开了,没想到沈念之竟然喜欢这种老掉牙的爱情故事?听到开头,林一珞以为那救人的定是位风姿绰约的女道,后面自然便上演一场跨越年龄的虐恋。没想到故事的主角竟是这道人的女儿,唉!又是一个两小无猜的甜美爱情故事。
等林一珞回过神来,故事已经说到这对青梅竹马长大成人,他们的师父——那位道人——为他们定下了婚期。可世事难料,一日,道人的师弟前来寻仇。打斗之中,女子为救道人,挡下数掌,女子就此殒命。
“后来呢?那名女子就这样死了?”
“自然没有,故事才刚开始。”
才刚开始?林一珞一愣,沈念之喜欢听故事?这么久了,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以往师兄仪景和春时讲起师兄紫竹和丝桐的故事,也没见沈念之兴致有多高。难道说,沈念之喜欢讲故事?希望以后自己的耳朵不要起茧才好。
“男子受师父所托,男子找到了一种古老的术法,用来——”
忽然,一股强大的灵力自谷底传来,如同地震一般,一股接着一股。比起昨日,强烈了数十倍。两人立马站了起来,手握长剑,屏气凝神。
又一阵灵力震荡过来,沈念之赶紧运气抵挡,因站在谷口,离得尚远,沈念之并不能看得特别真切,只见得随着灵力外泄,谷中的红光越发明晰。大概也是因为离得尚远,沈念之还能抵挡,并不觉得有多吃力。不过,身在谷中的林一珞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随着灵力的越发强烈、越发密集,林一珞显是有些吃力,接连几次调用灵力抵挡后,林一珞已跪倒在地。
“一一!一一!你没事吧?”
林一珞喘了两口气,“我还好。”
谷口的沈念之又怎么会听不出这样的口气,“我马上进来,你等着我!”
话音刚落,沈念之立刻朝谷内走去。不曾想,谷口的八卦阵在空中织成一个无形的阵法,将他拦在谷外。无论他多么用力,都无济于事。沈念之别无他法,拔出剑来,正欲用灵力破阵而入。
“不行!”
沈念之停住了握剑的手,“我——”
“谷口的阵法是第三层封印,若是我这一层封印被冲破,尚可抵挡一阵。所以,一定不能破阵。”
“可是……可是你……”
“放心,有阵法在,我尚可抵挡一阵。况且,明日师父定能赶到,我只需撑到那时方可。”
其实,林一珞此时并没有特别大的把握。原以为自己只需静守在阵法中,没料到这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