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音趴在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刚抬起脸,赵凖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
或许是目光炙热,或许是那目光里的别意,周侍音忍不住将余光落在了他身上。
赵凖虽然私下里混不吝,但是表面上端的一副正经人模样,此时在巍九瑶面前更是一派堂堂正正世子爷的派头。
看起来,竟然比沈玉琅那副书生模样,英气上许多。
只晃晃一眼,周侍音便收回视线看向了情意绵绵的巍九瑶,她眼珠一转,机灵道:“想必殿下等久了,不若尝一尝哥哥亲手为殿下买的赤明香,这东西不好找,哥哥寻了几条街才买到呢。”
“是吗?”巍九瑶明显有些意外且欣喜的看了沈玉琅一眼。
沈玉琅坐立难安的扯出一抹笑:“是的!还多亏了侍音妹妹引路。”
巍九瑶捧着那装着赤明香的纸兜子如珠似宝:“想不到侍音妹妹竟然如此贴心。”
周侍音垂首浅笑:“应该的。”
巍九瑶轻轻抽来纸兜子上绑着的麻绳,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赤明香露了出来,殷红薄脆,余有甘香。
“殿下,虽然驸马有心,但是规矩不可废。”沈顾及时走上前劝阻。
按照规矩,公主食之前会有专人试毒。
只是现在,未有专人。
沈玉琅微微蹙眉,他自然是知道这规矩的,只是这三弟是不是有些殷勤过头了。
沈顾:“草民斗胆,愿为殿下一试。”
“沈三郎,你这意思难道是驸马会害公主不成。”宋文昭忍沈顾很久了。
没看公主那笑脸吗?
怎的他还要上去显眼呢?
“对啊,这赤明香即然是驸马亲自买来奉给公主的,这份深情岂能让旁人尝了去。”赵準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
他还有些记恨沈顾放在丝毫不给他面子呢!
他要是早些说里面是公主,如今他何至于干坐在这里,早就去逍遥快活了。
左右夹击之中,沈顾只看向巍九瑶:“草民只是昨日听闻殿下身子不好,这赤明香虽是驸马的心意,但却是民间荤腥之食,荤食重燥,于肠胃也有异,表心意之前驸马应当以殿下贵体为重才是,否则我沈氏满门难辞其咎。”
沈顾原本只是想为巍九瑶试毒,如今却是真的不想让她用。
“殿下身娇体弱,若是食了,万一难受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此言一出,众人当场哑口无言。
沈玉琅本就并非真心,如今倒是觉得自己确实是疏忽了。
巍九瑶身子不好那是昨日沈家众所周知之事,平日里她的膳食用料都有专人考量,如今他却…
这玩意出了什么问题,只怕是皇后更有理由发难姑姑了。
想到这里,沈玉琅忙道:“殿下,是臣疏忽大意,不及三弟心细如发。”
巍九瑶随手将打开的纸兜子压住,抬手掩住鼻息,嗡声道:“是我不好,本是想同大家一同游乐,却不想总让你们担心。”
这副模样,沈顾殷红薄唇浅浅呡起。
赵凖腾的起身,正义朗声:“殿下何至于说这种话来,伴驾左右,是我等的荣幸,我等关心殿下的安危,那是为太子分忧,为帝后分忧,为大巍分忧。”
“是啊,这位公子说的极是。”周侍音侧目对着赵凖嫣然一笑。
两人四目相对,赵凖眼睛一亮。
周侍音却在这时收回目光看向巍九瑶:“殿下千金贵体,为殿下分忧,是我等的荣幸。”
巍九瑶抬首对着周侍音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周侍音也同样回以一笑。
赵凖走了出来:“这姑娘说的对,殿下也在莫要伤心,臣听闻殿下公主府不日即将竣工,臣府中花匠于年前便开始为殿下培育了一大批珍品牡丹,届时殿下开府宴时,臣便献上一批为殿下府中添色。”
元敬公主府,是从巍九瑶及笄开始修葺的,打通了好几个府宅建造而成,不日即将竣工。
届时,按照规矩,会请巍都王公贵族来参加公主府的开府宴,故而赵国公府早早就备下了厚礼。
“牡丹本就珍贵,劳烦赵国公与夫人挂心了。”臣子献礼,巍九瑶没有拒绝的道理。
赵国公!
周侍音假意用手帕遮面,掩盖住眼里惊涛骇浪。
巍都能有几个赵家呢!
一等公候赵家,前赵国公曾征战一方,戍守边境,立下赫赫战功。
以军功受公候位,爵位世袭罔替,如今的赵国公也曾数次领兵平定外乱,稳坐国公之位。
那她身边之人……自称为臣的话,便是赵国公世子了。
那可是一等公府啊。
赵凖:“若牡丹能博殿下一笑,让殿下舒心,那它们便能算是珍贵了。”
巍九瑶会心一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