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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江赭野的另一面(1 / 2)

时江弘与时江奈惠子从外地回来的那天,真田弦一郎陪着时江赫野一起去了附近的火车站迎接。时令进入八月份,真田弦一郎作为一年级的正选队员马上就要参加全国大赛,时江赭野本来想拒绝占用真田弦一郎的练习时间,但被真田的母亲拒绝了。

真田的母亲早年是时江奈惠子的闺中好友,也正因如此,时江奈惠子才会如此放心地将自己的女儿放在真田家寄养。

时江赭野在路边的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两罐罐装咖啡,铝罐冰凉的触感就像是一块难以融化的坚冰。真田弦一郎看了一眼被塞入掌心的饮料,又看着时江赭野随意靠在等待站台上的神情,忽然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窥见了少女不愿被人知晓的另一面。

她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父母外出打拼的时候跟在他们身边奔波,频频转学;也没有被托付给爷爷奶奶、抑或是外公外婆那里受尽宠爱;而是像一朵悄悄开在了角落中,被意外遗忘的花朵那样随意丢在了原地。

真田弦一郎其实对他们初见那年发生的事都有些遗忘了,唯一刻在心底的是那年夏天,年幼的时江赭野被自己的母亲牵进门的场景。母亲介绍说这是隔壁家暂时托付过来的孩子,姓时江,弦一郎要好好保护她哦。

年幼的真田弦一郎抱着网球球拍望过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一潭沉沉的死水,没有半分羞怯,更没有半点笑意。

在他懵懵懂懂地拉住她的手的时候,这个沉默的小女孩却突然歪了歪头,问他:“你也会丢下我吗?”

列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蓝白色的外壳在阳光下反射出极为刺目的光芒。真田弦一郎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罐装咖啡,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时江赭野,抿紧了唇。

站台上迎面拂来的风炙热滚烫,而她面如寒冰。

时江奈惠子和丈夫下车的时候看见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极为惊讶的欣喜。她拖着行李箱,冲过来很高兴地给了真田弦一郎一个大大方方的拥抱——她在美国待过一段时间,因此在待人接物上极为热情。拍了拍有些不知所措的真田弦一郎的肩膀,笑道:“哎呀,真田家的小伙子怎么长这么高了?听你母亲说,你今年和赭野上了同一所国中呢。”

真田弦一郎作为小辈,立即同他们问了好。时江弘略一点头,视线瞥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喝着咖啡的女儿,沉声问道:“弦一郎,赭野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赭野,你不过来和自己的母亲打声招呼吗?”

时江赭野乖顺地垂下眼:“父亲、母亲,好久不见。”

时江奈惠子抬起手,想要上前给自己的女儿一个拥抱,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只好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过头岔开话题道:“前几天我和真田的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听说弦一郎所在的网球部得到了关东大赛的冠军,真是后生可畏。”

真田弦一郎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承蒙夸赞。”

他们就这样相谈了了一路。

时江奈惠子的母亲是个健谈的女人,和她聊天不需要你担心会不会被问到刁难的问题——她总是笑吟吟,一举一动争取不让任何人感到尴尬。时江弘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偶尔插话问几句有关学业的问题,大多都围绕在真田弦一郎身上。

真田弦一郎依问一一答上。时江奈惠子对他真可谓是赞不绝口,亲近得简直就像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而走在人后的时江赭野反倒更像一个游离于他们之间的外人。

这股从某种程度来看堪称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进入家门的那一刻。时江弘一推开门,看见院子里开得灿烂的花,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赭野,你忘记你的母亲不喜欢花了吗?”

时江奈惠子早年得过鼻炎,对花粉过敏得尤为严重;如今虽然已经治疗,但多年呼吸不顺畅的经历让她还是对花产生了恐惧。时江赭野没有多说什么,兀自上前捧起了她这些日子精心侍弄的花,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道:“抱歉,母亲。我会将它们暂时摆在屋后,之后再将它们处理掉吧。”

时江奈惠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爱好,便上前拦道:“没关系的,我的病已经不要紧了。既然赭野喜欢的话也好,以后就养在屋后吧。”

时江赭野却好像一具任凭差遣的人偶,闻言乖顺地笑了笑:“谢谢母亲。”

真田母亲邀请他们中午在真田家用餐,时江夫妇没有推辞。他们自进门后,便同真田一家热络地聊起天来。时江赭野端坐于廊下,听着屋内笑作一团的声音,一个人盯着院落中飘下的树叶怔怔出神。

吃饭的时候,时江奈惠子在餐桌上频频夸起真田家的两个儿子多么优秀——真田弦一郎的兄长是高中剑道社的社长,率领社员频频打进全国大赛;而真田弦一郎自己则在一年级下学期就成为了网球部的副部长,不仅拿到了关东大赛的冠军,如今也准备参加全国大赛。

真田的母亲笑了笑,道:“时江也是个优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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