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法还是那么优美,像画一样。 这又是一式“潇湘一夜雨”,斩落四枚青莲子,可还有一发来不及再劈,只能刀面一横,青莲子“哐”的一下撞在刀面上。 兆兰容身子一颤,又飞回雨中,而无情也双手一展人倒掠退回马车。 两人在空中交错。 一上一下。 一个俯瞰,一个仰视。 无情瞧见了兆兰容的容貌,凌乱湿润的细发贴在脸上,眉很细,睫毛也很细,鼻梁窄细,丹唇薄细,她的秀肩尖细,腰柔细,手臂弯细,腿修长的细。 同时兆兰容也瞥到了无情那张倨傲,俊秀,白净的脸。 不知为什么无情没有打出暗器,而兆兰容也没出刀。 虽然那不是一个绝对的机会,双方却都没有出手的意思,或许都等着对方出手,又或者知道出了手未必有用。 两个人就这样擦身而过,像一对难舍的恋人,一个又隐藏在雨中,一个也回到了他的“鹊巢”。 雨一直下,雨丝像纺线样细密,地上积水的水洼里被打起层层波纹。 同时进行的战局里,何梵已占上风,他的剑势压倒了马善欺的棒法。 马善欺被逼退,连连后退,手里的棒子非常吃力的应付着对手的攻击,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浸透,也有被汗水浸透的,也分不清脸上的是雨珠还是汗珠。 兆兰容又出刀了,攻向的是何梵。 无声无息。 刀风藏在疾风里。 刀光隐匿在电里。 刀声夹在雷声里。 好一式“夜雨细无声” 无情喊道:小心! 顷刻间三支白骨追魂钉打了出去,一支去救何梵,一支攻向雨中,还有一支竟然打向张初放。 他和白可儿正在敌对而立,这一枚白骨追魂钉忽然打来,有点措手不及。 张初放准备举刀去挡,白可儿猝然一刀斜劈。 不但斜,还很邪。 邪的张初放都不知道怎么躲,因为这刀来势太斜了,往右可能会转右,往左也许也跟着转左。 吃不准这刀的变招,躲的话容易被变招击中,不躲用刀挡,那枚白骨追魂钉就没法应付了。 正在为难之际,雨中又劈出一式刀法。 刀式是一刀,可刀劲一分为二。 这是二十八式的另一式“微雨燕双飞”。 一刀砍中射向自己的那枚暗器,还有一刀砍落攻向张初放的那枚白骨钉。 兆兰容劈向何梵的那一式“夜雨细无声”被无情的白骨钉阻了刀速,消了刀劲。 刀势依旧还在,何梵长剑急忙边退边守,险险避过。 何梵一退,马善欺就进,他被压制许久,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飞棒急点,急扎,急刺,急戳。 何梵刷刷连刺数剑。 以刺破点,顶扎,挫刺,消戳。 他同时身子欺身而上。 出掌。 “太乙逍遥掌” 这掌只求速度,马善欺来不及收棒回守,胸口被“噗”的拍中。 掌虽不重,可胸口一阵闷痛,手里已拿不稳棒子。 何梵趁势一剑扎进马善欺心窝,剑尖自后背露出。 马善欺连退数步,退到树下轰然倒地。树下拉车的马也被这受了惊吓,一声嘶鸣,马蹄一扬一踩,正踩在他身上,顿时呜呼而亡。 马善欺一辈子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马蹄下。他平日欺负了太多人,马善也不好欺,何况是遇上不好惹的何梵,最终他还是得到了报应。 这边张初放也慌了神,面对白可儿这又斜又邪的刀。 张初放武功比马高言,马善欺,孙行土要高出不少,蔡京因此让他带队负责。兆兰容是蔡京另外安排的,一旦发现方巨侠幸存,势必和小侯爷的人要起冲突,兆兰容是关键时刻派用场的。 蔡京一向喜欢任何事留有余手,要做到稳妥,有万全之策。 张初放出刀,出绝招。 “出云”一式攻出。 白可儿那斜斜的,邪邪的一刀刹那间被破。 张初放的刀锋击破了,也反杀出去。 “出云”就是把对方的进攻反弹回去,还加了自己的招式。 白可儿只能硬接,他避不过自己的招数。 这斜里邪气的一刀。 他大喝一声,出刀。 又拔刀。 原来白可儿腰带里还藏着一把软刀,长一丈二,往日里就缠在腰畔。 手里的刀用力架住自己被反弹的刀势,白可儿虎口一麻,刀被打飞。 软刀则像泥鳅一样刺出。 缠住了张初放的刀锋。 咬住了他的刀。 “嗖”的一声,一道白芒从马车飞出,直击张初放。 无情此刻出手了,兆兰容也出刀了。 在雨中出刀,攻向无情。 张初放刀被白可儿的软刀缠死,无情的暗器又来了。 他可不想死,刀也不要了,撒手就跑。 命没了,要刀干什么! 张初放撒腿狂奔。 淋雨一直跑。 他冲入雨里,暗器没入雨中,他闪出雨中,暗器又跟随着。 如影随形。 这是无情的暗器。 ——暗器很无情。 张初放逃不了。 曾经无情给过他机会,让他离开。张初放没有珍惜,当危险来临时,已追悔莫及。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滋”的一声,他没有机会了。 张初放被那道白芒贯穿了身躯,喷出一团血雾,又费力的跑了几步,还是跌倒在泥泞的地上。 张初放死不瞑目,后悔之前真的应该走。 后悔本来就是没有药的病。 他死了,也给兆兰容赢得了一个出手的机会。 兆兰容那一刀很凄凉。 很悲苦。 仿佛那个雨天,她失去了亲人。 雨在下,人在哭。 刀也哭了起来。 无情的雨。 伤心的刀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