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温声道:“也罢,人活着应该往前看。” 小道童过来招呼王家仆从和护卫,王约则领着荷衣等人先行入内。 高墙之后林深叶茂,幽谧安静。 王约带她们去了东侧院的寒泉精舍,一路只见老松虬枝,白石堆叠,期间清泉汩汩,流水潺潺,竹桥另一头的绿荫里隐现几间屋舍,早有道童迎了过来。 安顿好她们后,王约便出去了。 不多时,道童送来斋饭,荷衣皱起小脸,失望道:“就这些?” 由奢入俭难啊,昨晚满桌的山珍海味,这会儿却全是清汤寡水,她宁可饿肚子也不想吃。 绮娘小声道:“这里是道观,将就一下。” 绡娘道:“车上有小食,我让人去拿?” 荷衣心不在此,摇头道:“算了,不用这么麻烦,我去问十一叔。” 绮娘正待阻止,她已经跳下榻奔了出去。 绡娘示意她莫追,瞟了眼外边,悄声道:“由她去吧,咱们在京中本就无依无靠,若能与十一郎亲近几分,也算结了桩善缘。” 绮娘心思飞快,诧异道:“你是说,若太子真同意退亲,那她就只能……跟着十一郎出家了?” 绡娘无言以对,苦笑道:“也未尝不可。” 原本还心存希望,可昨晚宴会上眼看着王芫大放异彩,深得东宫属官青睐,绡娘便也有些心灰意冷,渐渐明白了大夫人的意图。 王芫知书达理,待人接物无可挑剔,又是长房长女,除了幼时和太子的情谊,荷衣拿什么和她比? 虽说王芫已有婚约,可那算得了什么? 天子便有夺人.妻的嗜好,谁知道太子会不会继承乃父的恶习…… ** 荷衣出来时,王约正站在山石旁和小道童说话。 松风泉韵,日影婆娑,打眼望去犹如古画中人。 二伯父混迹官场多年,位高权重,不怒自威,待她虽也和气,可荷衣见到他就发怵。十一叔虽萍水相逢,可就是说不出的亲切。 王约回过头,见她站在竹桥上发怔,又见身后空空,并无婢媪跟出来,便屏退道童,徐徐走上来查问。 荷衣鼻头微红,揉着眼睛不说话。 王约轻笑道:“此间观主与我是故交,你们既然来了就安心住着,有什么事让人去找我即可。” 荷衣吸了吸鼻子,问道:“十一叔要出门?” 王约有些不好意思道:“真不巧,今日要去白云观见道友。” 荷衣仰起头,可怜巴巴道:“把我也带上吧!” 王约吃了一惊,摇头道:“这怎么行?我是去山野漫游,又不是茶楼听曲,你一个大家闺秀怎好跟着?” “那我带两个婢女。”荷衣提议道。 王约正色道:“身为出家人,怎好与女眷同行?” 荷衣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正气得淌眼抹泪时却听到一声轻笑。 有人朗声道:“兰时,贵客远道而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王约转过去躬身迎候,苦笑道:“观主怎么有空过来?” 冷不丁看到外人,荷衣有些无措,忙止住哭泣悄悄打量着他。 不同于十一叔的古朴素雅,这人冠冕堂皇,金玉满身,活像庙里供奉的彩泥神像。 她看了不觉咂舌,小声嘀咕道:“他一点儿都不像道士……” 那人负手往前踱了两步,笑吟吟望着她道:“那像什么?” 他看上去比王约年长几岁,却远不及他沉稳端庄,尤其是那双眼睛,活像两根锥子,荷衣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躲到王约身后道:“反正不像好人。” 王约扶额,苦笑道:“童言无忌,观主莫要见怪。” “我倒是想见怪,”他抬手捋须,探手过来要触荷衣的额头:“可我不敢呀!” 荷衣再不懂事,也觉察到他的无礼和轻佻,忙一把拍开他手腕转身往回跑去,不料一抬头正撞上匆匆赶来的绮娘和绡娘。 不等王约介绍,她俩径自上前见礼,神情恭谨态度谦卑,荷衣大感疑惑,不待发问便被她们半拖半拽带了回去。 “那人究竟有何来头?”她跑到窗前张望。 “你可知长生观为何是皇家道观?”绮娘反问。 荷衣摇头,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石间。 “此间观主便是鲁王殿下,天子的亲兄弟,太子的亲叔父。”绡娘郑重道。 原来是皇亲国戚,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