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点,天色就已经麻麻黑了。
楚恒风一般的穿行在空旷的街头巷尾间,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约定时间到来之前赶到了老莫。
今天到场的人数可比上次多不少,足有十三四位,而且各个溜光水滑,器宇不凡,都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由赵卫国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又互相说了几套场面话后,一群人就风风火火的进了餐厅。
入座点好菜,楚恒正跟身边的柳侯爷闲聊呢,这东北酒神就开始作妖了。
咣当当的掏出一瓶瓶白酒放桌上,一人一瓶先喝着,不够再拿,并扬言管够喝。
楚恒矜持的笑了。
要不是怕太惊世骇俗,他都想在这进点货了。
今天到场的基本都是大院子弟,平时都挺爱脸面的,再加上血气方刚,自是不能在赵卫国这个外乡人面前输了气势,倒上酒就开喝,杯里剩一滴酒就是孙子!
这一个个的也是真莽,菜都还没给端上来呢,就有俩喝迷糊的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九城一方人就开始一个又一个人败下阵来,到最后就剩下海王与酒神这对宿敌还在喝着。
又是几杯酒下肚后,喝了足足快四斤白酒的赵卫国终于挺不住了,说话都不大利索起来。
而楚恒仅仅是脸颊微红,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长……这么大,就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赵卫国醉眼朦胧的端起装着白酒高酒杯“咱俩再干一个!”
“duang!duang!duang!”
不待楚恒举杯,这货就一头砸在桌上,这脑瓜子跟个弹力球似的,一下又一下,很有观赏性。。
“呵,这回我看他还狂不狂了。”旁边没喝多少的沈天嗤笑着站起身,搀起赵卫国对一桌醉鬼招呼道“走吧,哥几个,咱四九城海王赢了。”
哗啦啦!
“回家喽。”
“海王牛逼!”
“赵卫国丫就一废物!”
一帮人吵吵嚷嚷的站起来,踩着迷踪步就往出走。
都喝成这个吊样了,他们还不忘顺人家东西呢,刀叉都往裤裆里塞,也不怕伤及无辜。
楚恒白了这些货一眼,很合群的把一只银餐刀给收了起来,想了想又把自己没吃的那一碗冰淇淋也给拿走了。
小倪姑娘爱吃这个。
真是个疼老婆的好男银。
从餐厅出来,楚恒也没急着走,站在门口新老朋友们一一告别后,他才去取自行车。
“嘿。”
等到了没人地方,这货突然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看码子跟纹饰应该是鹰酱家的,上面还有一抹弹痕,估计是从战场上弄来的。
这火机具体谁的他都不知道,就大伙传着点烟,最后到他这了,就顺手给扣下了。
“叮!”
弹开机盖,声音清脆空灵,在一搓火轮,一缕带着煤油味的橘黄火苗冉冉升起。
楚恒美滋滋的点上根烟,便蹬上车迅速滚远。
到家后,他简单的洗漱了下就溜溜爬上床,又学习了半分钟高中代数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就他这种酷爱学习的有为青年!
抓百八十个丢阿三哥家里,用不上十年就得给祸亡国喽。
半夜的时候他又从床上爬起来,去了趟鸽子市给二狗送货。
入账一千六百多,顶一个半带拐歪的天青釉了。
……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转眼间三天的光阴就消逝了。
而这段日子里,楚恒的生活是相当规律。
上午忙会工作,中午跟小倪姑娘黏糊糊的聊会天,捎带手跟大姨们进修下车技,下午再逛逛信托商店,瞧瞧有什么值得出手的。
受条件限制,家具没买多少,就弄了几样自行车能拉走的小件回去。
古董倒是买了十几件,全都是从各个商店的破碗烂盘子堆里淘弄出来的,不过大多都是清末民初的东西,艺术价值不算大,唯有一件同治官窑的粉彩小碗还算凑活。
这个货也学聪明了,知道自己这眼力不够,买完东西就跑文物商店问价,现在跟那几家文物商店里的鉴定师傅混的倍儿熟。
他也不是空手去,每回都给带盒烟或者给拿几块糖,人家也愿意顺手给他瞧瞧。
一日清晨,楚恒早早地就起了床,洗洗脸,梳梳头,将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
简单的吃了些早饭后,他就蹬着车屁颠颠的去了倪家大院。
今儿是周日,晚上他们这对小情侣要去楚建设那见家长,小倪姑娘特意起了个大早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想要给他们楚氏一族的族长大人留个好印象。
呃,虽然老楚家现在就三个男丁。
楚恒到地方时,倪映红正好来到大院门口,身上穿着去年新做的黑色工人装,脚下踩着那双楚恒买的崭新棉胶鞋,用篦子刮净了虱子的利落短发乌黑油亮,瓷白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