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来,领带扯松,那股压迫的生息消散不少,“我自己就先回来了。” 热水不烫了,方燃知牵住陆霁行的手,把杯子塞给他:“先生,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饭吧。” 方燃知喜欢玩数独,能聚精会神,也很喜欢给陆霁行做东西吃,满足又惬意。 陆霁行:“你吃过了吗?” 在White hyacinths主要是和大家认脸,酒多,能垫肚子的食物少。方燃知不怎么会喝酒,陆霁行也不让他喝,特别是在聚餐或宴会场合。 方燃知道:“没有呢。我下两碗面吧。” 陆霁行:“好。”末了又追问,“用我打下手吗?” 方燃知朝厨房奔去,尾音上扬着:“不用。” 没工作时,方燃知都是住在这里,陆霁行不忙了常过来,冰箱中没缺过主食材,如果缺了也会有阿姨过来添。 半开放式厨房让方燃知忙活的身影裸现,侧脸线条流畅,睫羽在下眼睑投下小片阴影,水在锅中煮着,声音不算大,影响不了人的心神。 陆霁行坐在客厅,食中两指支颐,目不转睛地盯着方燃知。 似有所觉,方燃知小心地侧首偷觑,没发现陆霁行看他,也不觉失落,反正先生已经在他身边了。 陆霁行将方才偷情,回屋顺便从车中拿下来的东西拆开,新手机还没开机。 在高铁上他休息了,便没捯饬。给同型号的手机插卡,登录账号,恢复备份,时间略长,但陆霁行向来有耐心。 先登录的就是微信,置顶有未读消息,是方燃知12:21分问他今天回不回来的消息。 除此之外,再没第二句。 给张程打电话,都不愿意再多问他几句。 微信上还有傅文的消息,及未接来电,陆霁行没看。 “只只。”陆霁行起身,踱到厨房,高大身影几乎遮住了整扇门。 方燃知正在往面碗里卧金黄的荷包蛋,闻声回头,卧蚕都因眼睛的弯起显现,他喜欢陆霁行这么亲昵的喊他:“嗯?” 陆霁行看起来是想说什么,临到开口又静默,转题:“面好了吗?” 方燃知浅笑:“好啦。” 洗手进餐。 亚罗斯液晶电视开着,附着外面的雨声,放一部温情脉脉的电影,和喜欢的人并肩坐在羊绒地毯上,吃着同样的面,方燃知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冒热泡泡。 “先生,今天天气不好,吴哥回去要很久,”方燃知把面条挑起一点,又压下去,“我怕不安全,才说让他住这儿的。” 平常除了陆霁行,这里任何人都不能来。他在解释。 陆霁行应:“我知道。” 电影进度条在前行,方燃知的心情还停留在雀跃的原地,不过此时有些想倒退的趋势。他看见陆霁行左腕上带了块腕表,表盘与之前的风格不同。 这块很精致,做工巧细,内盘雕花琐复,玫金的表带圈住陆霁行的腕,很好看,但并不怎么合适。 陆霁行手大,腕背的筋线分明,带大表盘会更瞩目,也更符合他的气质。 可这块手表的表盘略小,就像是手下人办事不力,买了不合适的手表,也像是有人打算送礼物,又不知具体尺寸,最后果然买小了。 陆霁行明知不合适,却还是戴在了腕上。 这是一块昂贵的手表,方燃知不知道牌名,大概率买不起。 所以,这是陆霁行喜欢的那个男生送的吗? 缠在筷尖上的面条渐凉,方燃知脑子抽了,做了陆霁行两年半的地下合约情人,竟然想前进试探:“先生,如果以后我带自己的圈内朋友回家......做客,你会介意吗?” 竹制的筷柄磕在碗沿,陆霁行侧眸凝视方燃知,后者握紧筷子,大气不敢出,已经在隐隐后悔自己话多。 他们这种关系,保持那么长时间的身体交易已是奢侈,陆霁行对他很好,什么都能给他。 除了感情。 怕被怪罪,方燃知垂眼,想把话往回收:“先生,我......” “不介意。”半晌,陆霁行说,“你理应有自己的朋友。” “噢。”方燃知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自己的面,雀跃熄灭,觉得自己真丢脸。 陆霁行等他吃完,拿过他的碗去厨房洗。 方燃知脊背靠在沙发沿,撇嘴看陆霁行的背影,那道并不合适的腕表又好看又刺目,他丧气地咕哝:“怎么能不介意呢,你应该介意。” 收拾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