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后,姜平遇处理完手中剩余的折子,第二日晚上便带着一众人抵达了临川。当临川知州张生告诉她皇城派的人要到了时,她已经在这连轴转了四五日。
以她手中的酒楼商铺,消息网遍布天下,这件事又何尝不知呢。不仅如此,她早在两日前就知道了受周帝派遣之人正是周国的桑王,并的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
桑王,李云祈,祖上乃武将随梁祖打下周地被封为异姓王,百年来李家风光无限,由武将逐渐转向文官,前前桑王曾因善鉴闻名天下,育有两子一女,其女年少入宫,正是当今周后,此等风光却从先桑王这断了。先桑王为嫡子,正妻为今兵部尚书嫡亲妹妹,两人有一子,也就是李云祈。在正妻有孕期间纳了堂弟妹杨氏的庶妹为妾,以此开始宠信侧室,他无才无能,在位时只做过一件惊动裕安的大事——为救侧室贪污的表兄,学着父亲以命“鉴君”,结果撞死在了大殿的柱子上。可怜当时的李云祈年仅十八,不得不面对叔父叔母一家的刁难,收拾父亲留下的烂摊子
“李云祈在位两年,平平无奇,唯一令人夸赞的政绩便是处理了周国西部的几起贪污案。”回想锦衣卫送上的情报,姜平遇只觉得好笑。
她曾游历过周国西部,各世家姻亲相连,生意相接,官商勾结更是常见,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能处理数起贪污案,却不触到西部官场大动脉,甚至无人弹劾,实在是聪明,这哪里是平平无奇,藏拙罢了。
姜平遇回想着锦衣卫送上的情报,一时入了神,竟忘了自己在煎药。
突然手中一空,发现自己手中的蒲扇被人拿走了。她起身抬头向后看去,只见一蓝缎轻衫的公子站在他身后,清眸拓墨,垂睫隐现,只是在他面前站着,就仿佛被一片清冷的月光笼罩着,睫毛轻轻一阖,像云遮了月亮,也怪不得她愣了愣。
而男子貌似见惯了旁人用这种眼神看他,不在意地说道:“姑娘,你的蒲扇快被炭火点燃了。”
这时,张生急忙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向姜平遇介绍:“殿下,这是周国的桑王,受命来处理灾情。”
“原是桑王殿下。”她微微欠身,并伸手接住他递来的蒲扇,“在下还要多谢桑王殿下替我救了一盅药呢。”
姜平遇嘴上客套着,心里却是在问候调查情报的锦衣卫,就怪送上的桑王画像不抵真人的十分之一,害的她出了这么大的丑。
李云祈紧跟着回了礼,“竟不知是梁国帝姬,是在下失礼了。”他本跟着张生熟悉布防,不想看到一个蹲在药炉旁戴面纱的姑娘拿着蒲扇煎药的手突然慢了下来,眼看快要把蒲扇烧着了,只得把蒲扇拿走,护住了一盅药。
他早已听说梁国帝姬亲自带着医者来援助临川,却不知深受梁国追捧,传闻举世无双的帝姬竟是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真是意想不到啊
“不知帝姬是否有时间向桑王殿下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他作为知州只负责控制疫区外的百姓,负责患疫人员的输送,所以对患者治疗的情况自然没有姜平遇清楚。
“我这盅药刚好要煎完了,还请殿下稍等片刻。”姜平遇手脚伶俐地倒出药来,递给旁边的医者,让他分发下去。
她带着李云祈在医帐区外简单介绍一下分区,并说明了现在的每日送进来和期间去世的人数。听到后面,李云祈的眉毛紧锁,这次的时疫比他想象地要严重许多。
“现在众医者虽是研发出了治疗的药,但其中有两味药价格昂贵,城中储备也已用尽,若要大量到外城采购,根本无法实现。所以现在只有那些拿得出药的人才能治好。”
“没有办法用其他药代替吗?”现在的情况确实棘手。
“暂时没有找到,我们还在一点点地尝试。”为了找到替代品,她和一众太医熬到半夜,每天都有人看着医书睡着的。
这该死的时疫,令人头大,她在心中暗暗吐槽。
介绍完,她侧身看向李云祈,鼻梁高挺,睫毛微垂,正当她不禁再次感叹了一声天公巧手时,下一秒,李云祁对上了她直勾勾的目光,试探性地问道:“帝姬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平遇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真诚道:“殿下,这次时疫是通过唾液传播,在疫区最好还是戴上面纱和手布,防止被感染。”
“是在下疏忽了,多谢殿下提醒。”李云祈亲声致歉,戴上面纱和手布后,朝着疫区控制的帐篷走去了。
在他仔细安排了疫区布防,进行了一番调度后,已是子时了。
出了帐篷,一片漆黑,只有斜对面的那顶没放帘的帐篷灯火通明,这时的姜平遇褪下了面纱,一身素衣,一根银簪,不施粉黛,淡雅脱俗,不带丝毫人间烟火。
一帐的人都拿着医书,互相传看,偶尔起身争执,他说该听他的,你说该听你的。争不出来就把她拖起来让她来判断,可怜的小姑娘一脸无奈地接过两本医术,仔细看了起来。
“我就说你的不行吧!你的药药劲太猛了,反而会让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