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内急,先走了。” 变数来得太突然,祝贻芝瞧着炳忠神色慌慌,可还未及她开口问,炳忠便搁下了手中的食盒,转身便欲跑开。 “谁也不许走!” 正当他刚刚跨出左脚,常有宁便已推开了沿路阻拦的小厮,厉声喝住了炳忠。 炳忠自知若还要强行离开的话,反倒显得心虚,便只得止步。 “未知常前所大驾前来,鄙店有失远迎还望宽宥。” 祝贻芝笑盈盈的上前相迎,并对慧琳吩咐道:“去备茶,请常前所和诸位钦察监的大人去二楼连云阁稍坐。” “馆娘不必多礼。” 常有宁回应祝贻芝的同时,双眼却牢牢的钉在了炳忠的脸上:“今日本官登门不为私事,乃是有公务在身,就不劳费心招待了。” “哦?” 祝贻芝不动声色的笑道:“未知鄙店有什么公务,竟劳动钦察监如此大动干戈前来?不才愧为东道,若有效劳之处,还请常前所指教。” “馆娘如此识得大体,本官先行谢过了。” 说罢,常有宁伸手指向了站在廊柱边的炳忠:“钦察监接到匿名举发,不知两合书院的学子黄炳忠,可是眼前这位?” 愈发觉察到事情不对的陆喻衿,明白这种场合不是自己可以插话的,便下意识看向了面前的祝贻芝。 回眸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炳忠,祝贻芝内心大致有数,却依旧面不改色,从容如常:“他确是在两合书院就读,我见他家境贫寒、举目无亲,便收留他在此,给了他养活自己和完成学业的生计。” 一语方落,祝贻芝又问:“不知他和常前所口中的公务,有何关联?” 常有宁从袖中取出了郭灿交给他的匿名信,亮在了祝贻芝的面前:“钦察监有例,但凡有所举发违法行径,必要查究其真伪。” 看着举发信上清清楚楚写着,炳忠在国学监颁布了禁书呈缴令后,知法犯法,私自藏匿对岸禁书,祝贻芝眉心微皱,随即笑道:“违反法度自然是不允许的,不过据我所知,这法令才刚刚颁布不到两天,即便是他果真不慎误持禁书,是否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主动上交的机会呢?” 常有宁冷冷呵笑道:“依法行事,即便是馆娘您求情,也请恕本官不敢擅自包庇。况且这是紫游冥主卜示的结果,又是愍宗亲自下的严令,违者一律严惩。” 末了,他还不忘补了一句:“再说了,方才两合书院点阅之时,他也在场,即便是后知后觉,那时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见常有宁把话说得很死,祝贻芝自感没有任何余地,便回眸看向了炳忠:“既然此,炳忠,你果真私藏了禁书吗?” 一想到被自己藏在枕套之下的那本《醒国民立志》,乃出自于武宗的手笔,炳忠看了一眼祝贻芝。 若是在城夜永乐被搜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也会波及祝贻芝和这里的其他人。 此等情形,他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藏起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么最好的止损方式,就是自己主动坦白。 “我...” “馆娘,你看炳忠光是看到钦察监各位的各位大人,就已经吓得腿软说不出话来了,脸都白了,这般胆小之人,怎么会有违法抗令之举呢?” 正当炳忠做好觉悟要开口承认之际,陆喻衿却出声截断了他的话。 本打算拿炳忠呆若木鸡之态以示他做贼心虚的常有宁,被陆喻衿拿话这么一堵,反倒没有了说辞。 尴尬之余,他却没有放手之意:“有或没有,要搜了才知道。” “黄炳忠,前方带路。” 万般无奈之下,炳忠只得硬着头皮走在了前面。 话落,常有宁便抬起右手,快速挥下。 随行而来的钦察监属吏立刻沿着廊道,直奔炳忠的卧房而去。 馆娘对陆喻衿微微点头致意后,两人也尾随而去。 站在门口的炳忠,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到处乱翻。 因过分担心,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床上的枕头上。 陆喻衿发觉常有宁开始注意他的眼睛,便及时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的炳忠,这才回头看向了陆喻衿。 “反正你也没藏,他们搜完就没事了。” 笑着宽慰的同时,陆喻衿也暗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炳忠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便强迫了自己冷静下来,定神不再慌乱。 正说时,属吏搜查床铺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