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府的庭院妆点的朴素却精致,花草树木茂盛繁密,时风吟闲逛时见到修剪枝叶的下人,倒是会自告奋勇的尝试,修剪的还挺像模像样。 偶尔坐在树枝上眺望远处,总会听到来来往往的小厮和奴仆们忙里偷闲聊些闲话,鸡毛蒜皮却又五花八门,碰到感兴趣的,时风吟便会倚着树干,也听一听。 后厨的糕点茶饭也确实如时山所说别有一番滋味,时风吟和木仁在前后院逛累了,离得近便去里面顺点吃的。 厨娘和伙夫似乎对只出现在口里却从未去过的北狄很是好奇,于是时风吟和木仁便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忙碌,跟他们讲着那边的山水风情,也听他们说着家里的琐事。 …… 听说时风吟要去鸿诚寺,时夫人都打算好陪她一起,可十三日那天,她的小儿子在学堂跟同窗打架,双双掉进水里,被时老爷罚跪祠堂后半夜发起了烧。 时夫人守着孩子本就操劳不少,又要管着整个时府的琐事,时风吟哪能再让她劳累,也拒绝了时老爷让时润安跟着的提议,一大早便骑着马同木仁向城外奔去。 根本不需要她们两人问路,出了城便是人流,有年轻的男子女子、上了年纪的老翁老妇人、奔腾而过的马匹、豪华或朴素的马车,他们全都都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了山脚下更是热闹,不仅仅是京城来的香客,还有附近城镇的,乃至于慕名而来的远方游客。 寺院建在半山腰上,从寺庙大门进去走几千阶楼梯,会有一条幽长的青石板路,两边栽满了绿竹,真真是清净致远。 此刻路的两边满是摊贩,喊卖叫喝声不绝于耳,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倒似庙会一般。 木仁一上来便被两边的摊贩迷了眼,时风吟陪她逛了会,但心里惦记着事,便让木仁在这里先逛着等她,自己向更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的叫卖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又是高耸入云的台阶,时风吟一一踏上,最后才看到袅袅香烟直升而上,坐于侧垫的小沙弥吟唱经文。 大殿里已经有人在拜,时风吟没有停留,向一旁绕去,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最终在后山停下。 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时风吟高高举起手来,任高处的风吹去她额角的汗水:“是这里,对吗?” 放眼望去,京城的风景尽收眼底。宫殿的屋檐欲振翅翱翔,大红宫墙异常醒目,府邸宅居好似它的信徒,始终环绕、朝拜着它,即使因为距离京城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但依旧能看出其繁华。 玉佩垂下的穗缓缓摇动,其上的光泽熠熠生辉。 时风吟掏出腰侧短刀在地上挖出坑来,将玉佩轻轻放了进去。 听阿娘身边的婢女说这是阿娘满月那天时山送给她的,阿娘便一直戴着它从不离身,直到她去世前,才将玉佩摘下交给了时风吟。 不是给她留个念想,而是希望有朝一日,时风吟能代她将这个玉佩埋到鸿诚寺的高处。 时风吟向远眺望,看到了整个京城浓缩的一点:“阿娘” “带你回家了。” 沉默片刻,时风吟将土重新推回去,直到再看不出一丝痕迹。 木仁逛完了所有摊子,蹦蹦跳跳回到刚才和时风吟分开的地方,寻了一处显眼的石头坐着。她手里的东西拿的满满当当的,胳膊上挂的也有,许是怕沾上灰尘,她拿在身体两侧举着。 日上三竿,木仁的胳膊举的已经麻痹,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探头探脑的去看往返的人群,就是没见到时风吟的影子。 “郡主怎么还没回来啊。” 随着日头越来越多大,香客也少了很多,木仁站起身想去找,又怕时风吟回来看不见她,只得在原地打圈圈。 路的另一边,几个男人观察她好一会了,互相打个眼色,纷纷站起身走了过来:“姑娘,在这里可是等人啊?” 木仁转头打量他们一眼,拿着东西没有说话。 “瞧姑娘这身行头,不是中原人吧,这人生地不熟的,等要等到什么时候,若不然我们来帮你找找。” 木仁转过头去继续盯着人群:“我是等人,不是找人,你们若想帮忙,找别人去吧。” 其中一个男人眼珠子咕噜一转:“你等的可是跟你穿差不多服饰的人?” 见木仁微微侧目,男人嘿嘿笑了起来:“那真是不巧,他可是往另一条路走了,怕是迷路了也说不定。” 他的同伴附和道:“嘿呀,这避尘山可大了去了,别说刚到这的,便是经常上山的都怕是会迷了路,若要等他找回来,怕是一晚上也等不到喽。” “怎么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