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血液迫不及待的涌出来,汩汩还冒着热气,柔软的脏器受着骨骼的挤压,伤口被用力地扯大。 顾白白痛苦的弯起身体,下一秒,他被【信者】猛然甩开,身体砸向不远处的玻璃橱窗。 风声和撞击声杂糅在一起,脆弱精致的玻璃化为一片片碎片,如流星般四处散开。 顾白白运气还不错,躺进了一堆衣物做缓冲,只不过那浑身流血的伤口混进了更多的玻璃细渣,在骇人的致命伤下异物挤入肉里的刺疼感也不算什么。 细碎的玻璃渣擦过谈昭的脸侧发尾,一起而来的是掺合在空气中的铁锈血腥味。 啧…… 谈昭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个【信者】正急匆匆朝自己赶过来。 她……真是太感动了…… 谈昭第一次感受到被生物一直坚定选择的强烈感情,在这个信息爆炸、人际关系浅薄的星际时代,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执着的情感了。 多么伟大的恨呐! 谈昭也没有再尝试逃离,她看着面前逐渐逼近的随行者反常地闭上双眼,合上的眼皮底下还流出熹微的金光。 “庸夫之怒,以头抢地尔!” 饱含怒气以及威严的话语从谈昭的唇齿间抛出,随着她起伏的声线,虚空之中似乎传来远古的男声,与谈昭说的语句交穿在一起,共同凝聚成这段晦涩的话。 时空的重叠,谈昭闭上双眼却看见了自己身处这栋大楼的所有结构,一砖一瓷,一灰一尘都十分清晰,就连还有藏在暗处的随行者她也一清二楚。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那个老阴逼还藏着一手。 68层,谈母还在跟随行者厮杀着,那一层楼都要被绿色的枝条给覆盖,仿若身处绿色的海洋,唯独谈母所站的那一块地是唯一的净土。 仿佛这栋大楼变成谈昭手里的袖珍玩具,大楼里的一切都不算秘密。 而领域一旦展开,谁都无法抵抗。 【信者】感受到自己在谈昭那句话念完后,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跪去,它拼命抗拒着,只有吾神才能让它跪拜。 可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嶙峋的骨骼相互挤压着,发出一阵让人牙齿酸涩的摩擦声。 “砰!” 灰尘四起,那个庞大的畸形种就轻易跪在了谈昭背后。 谈昭前面,那些随行者们也一齐跟着跪了下来。 “咚——” 整齐的磕头声回荡在这格外空旷的楼层里,激起一阵阵回音。 【信者】头颅上的竖瞳疯狂晃动,它此时才明白自己好像招惹了个不得了的存在。 还没等它说出求饶的话,无形的细线无声地割裂了它们顶上的头颅,啪嗒一声,头颅轻巧落地,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头颅上的竖瞳变为灰白一片。 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谈昭抬手,轻轻往虚无的半空中一推。 一个个无头尸体整齐划一的倒去,其中最显眼的那具雕着诡异符文的尸体直接碾压成灰。 挫骨扬灰,不外如此。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刻的异常,他们阖上的眼皮微微颤抖,似乎要立马睁开双眼巡视未知的场景。 显然,他们听到了谈昭开口说话的声音,虽然她话里的意思没明白,但是之后听到的不明动静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一个疑惑。 谈昭在干什么? 他们恍然发现耳边一直滴滴响着的警报器停止了运行。 这是什么意思呢? 畸形种全走了? 或者…… 一个几乎妄想的猜想冒出他们心头。 畸形种全死了? 能让警报器停止运行的就只有这两种可能。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很离谱好吗! 他们宁愿相信是警报器集体失灵了。 不然呢?不然是谈昭一开口就彻底抹杀了所有连他们都招架不住的畸形种吗? 笑话,那个最强的九阶异能者都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往往,荒谬的猜想反倒最接近现实。 谈昭此时还没有完全脱离状态,金瞳溶溶如太阳余晖,她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重量,沉甸甸的,眉头一皱,直接毫不留情的把昏昏沉沉的许辞丢出去。 没有谁能让她动手劳驾。 谁都不行。 信息素阻断器没有遮掩住的细长眉眼里,端是无上的傲气与无情。 下一秒,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