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周在晋文王的辅佐之下是如日中天,便是蜀地之人也私下里羡慕大周那边的政治清明,而对蜀商大将江伟的穷兵黩武政策怨言载道。对于那时的蜀地很多人来说,蜀商的灭亡让他们都暗中松了一口气,甚至暗自庆幸。如此之民心,是无人会支持钟艾割据蜀地的。而对于随同钟艾一起伐蜀的大周诸将士来说,刚刚立下灭国之功,大家伙天天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朝廷该如何封赏,正想着如何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更是没人傻的会跟着你钟艾再造一次反。 便是造反成功割据蜀地,不过也是封侯罢了。可不用造反也是封侯啊,而且是国力强大的大周的封侯,而不仅仅是蜀地这个小地方的封侯。 可如今的大晋不同了。赵旻虽然是走了沈秀的门路才得到益州刺史这个职位,可到了蜀地之后,大量任用蜀地本地之人,并且不顾朝廷之命,严令流民不得踏入益州。仅此两点,便让赵旻得到无数益州人的赞美。甚至被分割在梁州的如广汉郡、梓潼郡、新都郡等地之人,都无比羡慕益州有赵使君这样的刺史,而梁州却是罗使君这般的刺史。 对于赵旻的失败,公孙璠只是心中长叹一声,此人没有天命。 在大晋如此乱局之下,只要当时的流民是听从赵旻而不是反抗赵旻,在公孙璠看来,拿下剑阁关然后割据蜀地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要中原大乱,蜀地必然是要割据的。这就是公孙璠自己的判断。所以当他听到关于这位新来的僰道亭侯的这些事情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周行更感兴趣。 以前周行搞的那什么建学校盖医馆设立集贸中心,在公孙璠眼中,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一腔情愿。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 等听说了周行大闹县衙,暴打户曹掾曹建之后,和家中很多人纷纷责骂这个亭侯飞扬跋扈日后定然会被朝廷法办不同,他却是看到了此人不是那种随波逐流之人。并且当时的他对他的儿子公孙厷说道张县长绝对不会因此事便向郡里向州里告状。原因很简单,这事其实错在县里。 他可不会认为周行是一时冲动而揍了曹建,他认为是周行正是看透了这点才揍得曹建。 “此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眼光和判断,修为又是那般的周行,实在是个厉害人物!难怪他能诛杀沈秀这个以智谋而闻名天下的大国贼。”这便是他对公孙厷最后说的一句总结之语。 公孙厷对他老子的这番话不以为然。 诛杀沈秀? 没有齐王CD王在两地的大胜,他周行拿什么来诛杀沈秀? 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而已。 那日若不是那帮流民出尔反尔,怕是老子这时也被赵旻封侯了吧。赵使君啊,太优柔寡断了。 只是公孙厷却不想,他那时也是首鼠两端,既盼望赵旻能成功占据剑阁关,自己这些选择跟随赵旻的人可以拜将封侯或主政一方。同时,他又做着万一赵旻失败了的准备,尽量不要自己手上留下什么血案。到时解释起来,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但身在曹营心在汉。 和光同尘嘛。这就是公孙厷这么多年奉为圭臬的做人准则。 他老子的那句话他没放在心上,可他儿子公孙盛听到之后,却放在了心上。 公孙盛当年也是名闻蜀地的天才人物,只是后来当乔登横空出世之后,他便一直被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年轻人压着,再也没有早年的风光。这让同样心高气傲的他非常郁闷。 他始终觉得并不是自己真的就不如乔登,而仅仅是自己的出身不如乔登。 蜀郡乔家之人,好大的名头! 如他这般优秀家庭又世代为官的年轻人,自然在他刚行过成年礼后便被人举荐,他全都推了。在他眼中,除非是一州刺史或是上洛朝廷官员征辟他,他才打算出仕。在他二十一那年,他便独自一人出去游历。先是到了梁州,然后进入雍州,再从雍州去了司州。在上洛,他待了快一年,然后又游历了豫州,经荆州再返回家乡。 再去上洛时,他已经二十五岁了,这次他是带着他的那个妹妹公孙嫣去鸿都学院上学。而两年后,当他听说赵王沈秀在上洛发动政变废除了贾后之后,他又匆匆赶往了上洛将他的妹妹公孙嫣接了回来。 便是在那时,他听说了关于周行的一系列事情。 一个鸿都学院的奴仆,便可以指点以剑术见长的鸿都三杰中章布的剑术。一个可以让那个天之骄子王天赐,一个便是如他这般高傲的人甚至连嫉妒之心都产生不了人物,折节下交的人。他妹妹公孙嫣于鸿都三杰之中最是喜欢赵隅,听她说,赵隅自从和周行交往之后,常常对周行是赞不绝口,说对方之才实在是胜过自己数倍。 当一个人被一个天才所夸奖,这可能是偶然。但一个人被好几个非常优秀的人物所夸奖,这绝对不是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