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程南双和顾衣对视一眼。 瘦猴接着说:“我看大哥被打成这样,说明老大确实是遇到了大麻烦……你们本来和这件事无关,你们走吧。” 程南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上前两步,坐在了瘦猴身边:”虽然我不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们算是救了我们,顾衣既然跟着他去了,说明也是决定要帮你们。“ 他抬头看向顾衣:“既然如此,事情没有解决,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瘦猴有些感动,他也确实打心底里是期望这两人留下来帮他的,尤其是顾衣。 他吸了吸鼻子:“我和大哥,原本就是在扬州灯笼巷长大的孤儿。我们俩相依为命,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也没有人愿意给我们个活干,只能在这儿做做苦力,讨个生活。” “自从钱知州颁布新的钱税令以来,我们这些勉强糊口的人,反而要交更多的税,渐渐的也活不起了,只能冒险出去坑蒙拐骗,做个地痞流氓。” 钱税令? 顾衣有些思量。 在包子铺老板的口中,钱知州是个为民请愿的好官,颁布政令结合民情,方便百姓。 而在瘦猴的口中,钱知州却是个颠倒黑白,草菅人命的人。 若不是她今夜潜入知州府,亲眼看见了钱知州,亲耳听见了他所说的话,只怕也更愿意相信体面的生意人,而非他们这些混混。 “我和大哥有一次因为偷钱,被人追着打,是老大救了我们。”瘦猴接着回忆,“她和她父亲完全不一样,是个很温暖的人,不但没有看不起我们,还能理解我们的苦楚,给我们干活的机会……” “我们都是心甘情愿认她做老大的。” 看来这钱小姐,和钱知州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 程南双听的也很感动,当即一拍大腿:“帮!一定得帮!” 顾衣有些诧异地看向程南双。 程南双胆小又怕死,居然会主动要求帮忙,确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少爷都发了话,顾衣也彻底没了反悔的立场,她也上前,坐在了两人身边。 “钱小姐是被钱知州关起来了。”顾衣道,“我们夜探知州府,钱知州派了侍卫看守钱小姐,功夫不差,也是他们察觉到你大哥,掰断了他的双臂。” 瘦猴猛地看向她:“什么?” “根据我听到的消息,钱知州给钱小姐找了一门亲事,是要把她嫁给一个姓林的男子,婚期已经快了。”顾衣道。 瘦猴喃喃道:“林……林……是他?” 程南双连忙问:“你知道这姓林的是谁?” 瘦猴道:“我也不确定,但这扬州城里,能和知州几乎平起平坐的林家,只有船运林家。”他每日都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这样的消息打探的很熟,“那船运林家掌握着以扬州城为中心的三州水脉,生意很大,凡是要从扬州出去的船,都得走他的路子,交五成的船运费。” “五成?”程南双惊呼,“这么黑?” 瘦猴脸色难看:“那林家确实有一个儿子,名叫林右堂,是个……是个傻子。” 此话一出,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这钱知州当真如此狠心,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或许是搞错了呢?”程南双半晌才道,“你也说了,扬州林家很多,也不一定是这个林家,世上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啊,这不是……这不是……” “毁了她。”顾衣冷静接话。 瘦猴攥紧了拳。 话虽如此,但三人几乎已经确定了,钱小姐要嫁的,就是这个林右堂。 壮汉打草惊蛇,顾衣带着他出来,从知州府救出钱小姐已经几乎不可能,林家是船运世家,手下的打手也只比知州府多而不少,若是钱小姐入了林家,嫁的是那个傻儿子,林家怕她逃走,看守也会更严。 所以…… 顾衣起身道:“唯一的机会,就是出嫁当日。” 她回过神看向两人:“我去救她出来。” 瘦猴道:“可等到拜堂时老大没有出现,钱林两家搜查扬州,我们也跑不掉。” 顾衣道:“所以,我代钱小姐出嫁,拖延时间,你们带她离开扬州。”她看一眼程南双,“我家少爷就拜托你们了。” 程南双猛地站起来:“不行!” 他怒道:“你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届时你怎么办?” 顾衣一笑:“你们已经离开,我没有顾虑,谁能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