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没有被世界树所记录,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荧也一定会记得。 散兵:“你执意来到这里所说的‘重要的事’,难不成指代的就是见她?” 散兵的直觉太过敏锐,映见虽说最开始的时候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异动的源头,但她无法否认在见到了荧后,她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已经改变了。 “我有话必须要同她说。”映见道。 “深渊教团那位‘公主’,竟然会主动同你打招呼,你还真是厉害。”散兵毫不客气地道,“明明站在神的阵营,与愚人众沾上关系就罢了,竟然还同深渊公主有着交情——我之前可是小看你了?” 深渊教团企图颠覆的是神明的治世,也就是说,即便是将“夺取神之心”作为目的的愚人众,他们也是同深渊教团为敌的。 荧道:“她同我的确是挚友。” 映见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转身看向少女后,那个声音依旧没有停下。 “先前就听阿映谈起过你,若不是后来亲眼所见,还真会信以为真当你是个良善之人。”荧的眸中如同一潭静水,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但说出口的话确是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但如今看来,你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事。” “废话太多了,‘公主’。”散兵加重了语气,笑了声,“也不怪你会感到离奇。映见和你说的那人是另外一人,并非是我。愚人众执行官若是都能被称之为‘良善之辈’,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嗯?这你可就说错了。”荧挑眉,“难道说一百年前被困在深渊幻境里的那位并不是你?” 散兵一惊:“你怎么知道……等等,难道当时是你……?!” 映见几乎是同一时间想通了其中逻辑。 之前在深渊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了渊上。如今在层岩巨渊,第一次遇到渊上时,他的言辞中也尽数展现了他同荧的不浅交集。既然荧自己说了她曾在一百年前的深渊见过散兵的话……那就无法避免的去思考概率最大的那个可能。 荧道:“现在才明白过来吗?” 这句话打碎了她最后一点的希冀,映见看向荧,瞳孔微颤:“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要这样,你才应该是最清楚的吧。毕竟当时散兵被困在幻境里面,外面的可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荧道,“还是说,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不知道指环和那串文字的用处?” 映见下意识地将左手覆上了右手的指环,明明指环的温度没有丝毫改变,但此时她却觉得指环覆盖的地方出奇的烫。 散兵:“指环和文字……你们在说什么?!” “嗯?看来你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同他说过。”听到散兵的厉声质问,荧似是恍然大悟,“也是,当时的你完全不值得信任。不过好在阿映足够在乎你,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散兵:“……什么?” 映见心下一紧,不好的预感刚一涌上,就听到荧不紧不慢道: “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仅凭你当初的力量就足够从‘虚妄’里面逃出来?”她道,“你不过只是用来交易的手段罢了,托你的福,阿映可是非常配合地满足了我的条件——就只是为了救你出来而已。” 映见完全不敢去看散兵。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荧要说出这种话。 “明明让我隐瞒住指环存在的也是你。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精心设计这一切?’ 荧道:“为了你啊,阿映。” 映见的眼睛微微睁大。她看着站在正中央的少女,金色的头发在光芒之下熠熠生辉,她就是那样浅笑着看着自己,始终回避着她的质问。 ‘为什么?’ 她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错过了这次,或许以后都再不会有机会。于是她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是想朝荧走去,想要面对面地问她一切的原因。于是她向前迈了一步,眼前的光景随之一变。 漆黑到浓稠的空间,无法窥见五指,抬头却能看到深紫色的斑斓星空。 不远处,金发少女正向自己走来。 “戴因应当已经同你说过,深渊教团所创传送门的布置,空间维度上是网格一般的节点,我们所处的正是两个节点之前的区域。”荧道,“这里是独属于我们二人的空间,不会再有他人干扰。” 荧在映见的身前站定,抬手将她耳边的银白碎发撩到耳后,动作轻柔。 “阿映,我从未恨过你,但很抱歉,我也从未原谅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