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喜娘悠悠醒来,依旧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却见着春梅披着厚棉袄,趴在床沿儿上睡着了,心中愧疚,轻拍了拍,春梅醒了过来,只见两眼惺忪,见着姑娘醒了,反复揉了眼睛,再三确定,方才知不是自己看错了,心中大喜,赶忙去叫春杏,到了门口,方才想起昨晚儿,姑娘就醒了。 春杏听了动静,鞋子都没穿好,便进了屋来,见着喜娘醒了,一愣神,冲上前去,左右看了好久,便是两行清泪哭了出来,喜娘本以为昨晚就够了,现在看哪里够了,如今才是正头呢,也知两人委屈,便好生安慰了两人,方才止住哭声,喜娘说是自己饿了。 春梅忙去喊了饭,脸上泪还没干,前头厨房的人见着,还以为是院里姑娘死了,也是安慰了几句,春梅怕也是误会了,也没解释。 那边春杏陪着喜娘,一眼都不敢离开,生怕是在做梦,喜娘也由着春杏,左右还是个孩子,经历这么大事情,多少是怕了的,昨儿想了良久,觉得无论如何,也是要给这俩丫头一个好归宿的,主意倒是有了不少,不过还是先得养好身子再说。 早饭不过且吃些粥,混了些细的肉丝,煮得烂乎,都是好消化的,想来这府里对自己这个姑娘还是不错的,老太太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左右这份情也是要还的。 吃完后,看了看时辰,估摸着老太太应当也吃好了,喜娘让春杏去老太太屋里一趟,说明消息,并告罪说是她大病初愈,起不来身,谢老太太念着,等身子好些,再去请安。 这边春杏去老太太院里说明情况,先是见着小丫头燕儿在院里洒扫,春杏问了老太太吃过早饭没,燕儿平日里跟春杏倒也挺投脾气,说是老太太一早醒了,正跟着济明法师还有思源小法师吃早饭呢。 春杏求了燕儿去通报一声,说是自家姑娘醒了,让来给老祖宗报个信,燕儿听了也替春杏高兴,便进屋喊了如儿姑娘,如儿听了信,方是一愣,转而又喜,这些天老太太时常把蒋姑娘挂在嘴上,怜惜她命不好,昨儿跟济明法师谈经,还提到,不想今日竟好了,不过她也不敢张扬,怕是如当初大老爷那般,突得回光返照,倒是惹得老太太心碎。 出门见了春杏,细问了情况,方知昨晚就醒了,精神大好了,只躺的久了,身子弱些,不便亲自前来请安,这才放心,便领着春杏去见了老太太。 但见着一老一少两和尚陪着老太太说话,着实是这些日子,春杏二人心里都只记挂着姑娘一人,院里的消息都不知道多少,刚燕儿也没细说,此时也不便多问。 老太太倒是知道春杏的,前些日子还赏了她二人些东西,让尽心伺候姑娘,吉儿说了情况,老太太听了倒是真心高兴,便喊了白妈妈跟着去了喜娘屋里。 喜娘倒真没想着老太太亲自过来,让春梅扶着起来,半倚着床,嘴上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坐在床沿儿,拉着喜娘的手,摩挲着,宽慰着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病初愈,别又再坏了身子,好生将养着,你屋里的两个丫头倒也是好的,过会儿我让屋里头送些补品,好些补补。” 喜娘说不感动是假,真心谢过老太太,两人并没多少话,这边陈氏得了消息也过来了,说了些吉祥话,多左右是夸老太太这里福地洞天,得了佛祖庇佑,一时也热闹起来,而后老太太发话,别让人扰了喜娘清净,让她好生歇着,这才作罢,临走前还让白妈妈留下,看屋里缺些什么,到时候一并送来,自然这话多半是说给陈氏听的,大太太自也知道,说也是她这些日子确也没多顾及这里,便算是告罪,道:“哪里麻烦了白妈妈,彩云留下照看着,缺什么东西尽管领了牌子去取来,俗话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得仔细养着才是。” 送走了各位,喜娘也没仗着老太太给脸,便要这要那,不过那彩云倒也是太太身边的,知道这时候多少是要老太太面子的,便定下不少东西来,没多时,便有人送来,喜娘只好收下。 说陈氏去了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也见着了济明法师,济明法师施了礼,老太太讲了几句关于喜娘的事,语气多少有些怜惜,倒是济明法师安慰道:“自古福祸不单行,如今看来这位施主算是度了两次劫难,想来日后是万般风顺的,不过老施主无需介怀,让我看,如今府中便有喜事要发生,说不定还是托了这位女施主的福气。” 陈氏听了倒是一惊,暗道这老和尚莫非真得如此厉害,昨晚,她才听闻媳妇吴氏似是有喜之兆,只还不确定,本想着等请了大夫把了脉再来回老太太,这老僧所说喜事莫不是这般,不过她也并未插嘴,事关子嗣,自然慎重些。 老太太听了老僧的话,倒是高兴了些,府里确实需要些喜事冲洗一下,陈氏陪着说了两句,便告辞了,回去后便遣了银锁去镇上请陈大夫,陈大夫细细把了脉后,嘴上喊着恭喜太太,恭喜大奶奶的话,确实有了,问了情况,约是有了两月,想来是府中大老爷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