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伙,居然对他所知甚少。”司是提不起劲地质问了一句。 “小生孤陋寡闻了。”伍千一唯唯诺诺,随即禁不住问道:“司姑娘怎么对那人如此——” 他这回谨慎地想了想,挑了个词:“——在意?” “你别乱猜。反正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司是为避免自己的形象一跌再跌,迅速制止他的猜测。 “……” 伍千一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仿佛在认真思忖着什么。但这副肃静的模样也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且慢,既然那人来自呼星召鬼城,不会就是他召出恶鬼的吧!” 他发现了什么惊天真相一般豁然贯通。 “啊呀,你怎么还真是如此孤陋寡闻。”司是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一个书生,难道不知道‘呼星召鬼’是出自前朝诗鬼之句‘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但那城中集聚的非鬼非妖,而全是魔道之人。妖、魔、鬼三者虽然常常被一同提起,彼此却毫不相干,纵然是那小魔星也没有遣鬼之能。” 她自言自语:“至少我希望他跟谷禄镇的事没什么关系……” ……现在就是很后悔。 司是啊司是,你溜下山也就算了,还偏偏趟进了这摊浑水。 司是举目望苍天,深觉那天随意卜得的“不宜出行”,似乎开始有点言之有理了。 天色渐暗。镇上点起的灯似乎比往常少了许多,连吹过的风都呜呜咽咽地带着鬼气。 “看见没,今晚你就假装成姜老爷睡在那间厢房里。” 司是扬手一指,自信地向伍千一介绍今晚的计划安排。 伍千一耷拉着嘴角,婉言辞谢道:“小生睡不惯这么豪华的床……” “不成不成,万一那鬼察觉到房间里没活物就不来了呢。”司是宽慰,“我担保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住吧。” “既然如此安全,怎的不让姜老爷自己来住?” “哎呀,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受到什么惊吓就不好了。你年轻力壮,见识过的妖魔又多,自然你是更合适的人选。” “那也可以司姑娘你亲自住。” “我一躺在床上,要是不小心睡过去就糟了。好啦好啦,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快去换吧。” 见伍千一一步一磨蹭、一副被拖上贼船的悲壮的神态,司是叹了口气,突然问道:“伍千一,你会用剑吗?” “呃……小生不擅兵事……” 伍千一有些迟疑地回答,不明白司是是什么用意。 “算了。这个,你拿着好了。” 司是满不在乎地伸出手。 ——她递给伍千一的,赫然是她腰间一直随身佩着的长剑。 象征清平门至高身份之一的洁白剑穗柔顺地垂下,像是倾泻的月光。 伍千一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接过长剑。半晌后诚惶诚恐地问:“这把剑……?” “能辟邪。” “真的?” “不一定。”司是不耐烦地把佩剑塞给伍千一,“你不是害怕吗,就当拿着安心也行。” 伍千一有些手足无措地握着剑,“司姑娘就不怕小生拿了你的剑跑了?这柄剑应当相当贵重吧。” “啊?”司是用看路边蚂蚁般的眼神看了弱不禁风的书生一眼,“你要是能跑掉,那我也无颜当这清平门的大师姐了。” 伍千一垂首端详了剑一会,忽然笑了,神情已然恢复轻松自在:“无妨,想来司姑娘自己比起使剑,还是使扇更加顺手。” “……你怎么知道?” 司是下意识抚上腰间别着的折扇,微微讶异地眯起眼睛。 “眼下天气渐寒,用不着扇子取凉;司姑娘也不是那般附庸风雅之人。这样想来,司姑娘寸步不离带着的这把扇子,要么是定情信物,要么就是法器了。” 伍千一从容地回答,气势有如在应对考场策论。 司是不满,“凭什么不能是定情信物?” “小生以为,司姑娘的风姿,世间无有男子能够相配。” “我倒是以为,来年乡试你若是中举了,凭你阿谀的功夫,定能在官场中顺风顺水。” “咦,小生方才并非在阿谀啊……”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夜深,烛火尽灭。 司是不出声地在一处偏僻的院子来回踱着步,俨然是一副预备大开杀戒的可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