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等她回过神来,却见自己被侍卫送到了西燕居。 她一时迷茫,对上面露担忧的雨晴和雨落,又不知从何说起。 侍从道:“清漪院到底不如二公子这里清静,况府上没有女眷,姑娘又不便去殿下的院子。奴们已经给姑娘收拾了屋子,您便先在这里将就一日。” 沈欢欢哪敢再回清漪院,自然没有二话,恍恍惚惚地去了侍从安排好的屋子。 雨晴不忍,到底上前问了一句:“姑娘,王妃娘娘她——” 沈欢欢自诩胆大,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分明前几日还言笑晏晏的王妃娘娘,今日怎么就无端遇刺了。 她静下心来,简要将方才看见的情形说了两句。 雨落大骇:“怨不得上京城不太平,如今王妃遇刺乃是大事,咱们短时间必然是回不了蜻蜓山了。” 回蜻蜓山事小,关键是沈家与楚家从来都是至交,虽说沈欢欢不太喜欢王妃娘娘,但平白无故一条人命,却也不是能随意释怀。 沈欢欢垂下眼:“那刺客先前同我说,让我等他,也便是他还会再回来。若是以我为饵,再让楚璃设下陷阱,想必能让他绳之以法。” 这话说完,不仅是雨落,便是素来沉默寡言的雨晴也忍不住了。 “姑娘何必以身犯险,那刺客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承霜居,武功必然在众人之上。寨主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心尖,若是你有什么好歹,这不是要了寨主的命吗!” 沈欢欢自知其危,可除了舍生取义,她还有些旁的想法。 这刺客如此可恶残忍,若是不将他绳之以法,总归都是后患。她自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调戏,心头的恶气若是不出,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好眠。 她摆了摆手:“明日等王府琐事处理好了,我再去与楚璃商谈,你们不必再说了。” 雨落和雨晴对视一眼,知道沈欢欢的性格,她若是决定好的,只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便也只能收了声,守在外面。 雨晴道:“姑娘劳累了一夜,先睡上一觉,有我和雨落守着,必不会教那贼人再闯进来。” 沈欢欢本是睡不着,但先前又饮了酒,如今松懈下来,又泛起了困。甫一沾到枕头,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桓王妃无端遇刺,楚璃甚至连桓王妃的后事都没来得及操办,就被传进了宫闱觐见。 府上的一切便暂交由楚歌,除了彻查刺客,还有料理桓王妃的丧仪。 毕竟桓王还驻守在西境,此时家眷遇害,实在堪称是国之重事。整个皇城调来了侍卫,还有上京城的都察校尉并大理寺一同来查办。 王府里进进出出,不多时又有人前来吊唁,沈欢欢有心想要帮忙,却连楚歌与楚璃的影子都没瞧见,只能乖乖地待在西燕居的客房,免得再冲撞了什么贵人,又生出什么风波。 直到夜下,唁客散去,沈欢欢才去祠堂给桓王妃上了香。 祠堂里烛火森森,她本无意多待,却又在抬头之时,望见了先桓王的牌位。 连带着牌位之侧,除了先桓王妃与先世子,便是楚家的宗嗣,林林总总排了满满两层。这些牌位同其余的却大不一样,最右侧用着金粉小楷细细的注了三个字。 白马坡。 白马坡一战.....楚家的子侄竟战死了这样多。 沈欢欢心中一跳,不敢再看,行了跪礼才匆匆出去。 如今王府守卫全在西燕居,说是分散守卫难保不会让刺客有可乘之机,沈欢欢又是贵客,自然要重中之重。 沿着祠堂往回走,沈欢欢心中不解,总觉着那灵位之上的白马坡有些深意,她思绪不免就飘远了些。 当年白马坡一战,桓王战死,但也有流传说是桓王通敌背国,但当时活下来的楚河,也就是如今的桓王却压下了这些流言,可这些传闻却一直在李朝流传。 沈欢欢原先游走江湖之时也听说了些,但却从未当真。她自觉先桓王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加之又没有罪名,只是流传,若是澄清的话,反倒让人说是做贼心虚。 可若是不去澄清,人云亦云之下,总归是听着不太舒服。 她正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拐过回廊,一时没留神脚下,竟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还未来得及抬头,沈欢欢就已经闻见了他身上的药香。 楚歌退了一步,脸上显然是添了几分疲惫,但语气也温和:“都已经夜下,还在这里做什么,我领你回去。” 沈欢欢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