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欢拒绝,笑意里夹杂了些威仪。 “姑娘,咱们王府也是懂规矩的,传出去可不能说怠慢了恩客。” 这话一说,便是容不得沈欢欢走了。 来时她爹就说了,上京城是权贵之下,做事不可随心所欲。虽说是与王府有姻亲,但到底是攀上高枝,也不能趾高气扬,免得惹了权贵的不痛快。 又说她们家境落魄,早已不是当年风头,遇事能忍则忍。 当时沈欢欢就想,这日子她一日也忍不了。 如今对上这桓王妃不怒自威的神情,她倒是识趣地认了两分怂。 ....... 先前在外面,王府的富贵已经让沈欢欢瞠目,未曾想过移步内院又是一方盛景。 正是莺飞草长的三月,越过影壁便是一片桃红柳绿,漆木红柱,雕梁画栋,所过之处无一不富贵辽阔,单单拎出来一间内院,都比蜻蜓山上最好的宅子还要气派。 她虽是见过富贵,但像王府这样的泼天富贵乍然入眼,还是有些目不暇接。 怨不得世间儿郎都想闯出一番事业,封侯拜相果然富贵无两。 桓王妃将她的神情尽收入眼,心里面有了较量,便道:“府上没有女眷,待过几日二公子身体好些,再教他陪你在上京逛逛。” 听到楚歌的名讳,沈欢欢倒松了一口气。 桓王妃将人送到了清漪院,又交代了几句,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离开。 她们一走,院子里清静了些许。 沈欢欢不禁抱怨了一声:“这王妃娘娘,未免也太看重楚歌了吧?我不过是一个过客,竟有如此礼待。” 雨晴也分外诧异:“早就听说二公子是王府的心头肉,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沈欢欢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下她若是与桓王妃辞别,断然是毫无胜算,只能等着过几日与楚歌相见,再说离开一事。 雨晴替她收拾了行囊:“姑娘,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也快些休息着吧。” 这些时日确实是舟车劳顿,同楚歌同行还要顾忌着他的身体,自不能轻剑快马,只能坐在马车里熬着,身子都教马车颠散架了。 雨晴过来给她更衣,瞧见她脖子上的玉坠,复扯了扯嘴角:“姑娘还戴着呢?过不了几日就要退回王府了。” 沈欢欢略微低头,脖颈上的玉坠是当年王府求亲的信物,她自小带着,也有十数年了。 若说解除婚约,自然是要把信物归还,可她却又实在不舍,便无赖道:“让我爹给他们打一个一样的,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雨晴揶揄道:“那姑娘可要当心些,这红绳快要断了。” 沈欢欢困得睁不开眼睛,迷糊地应了一声,倒床就睡。 这一躺,沈欢欢就躺了五日,也没想着要出去走走。她身上银钱花得一干二净,楚歌虽叫她一声恩人,但沈欢欢心中还是有点数,哪里还敢再讹上楚歌。 如今能在王府蹭吃蹭喝几日,她已经分外知足,更何况,王府确将她与雨晴的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帖,也挑不出毛病。 到了第六日,沈欢欢觉着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便到院子里同雨晴比试。 刚耍了两招,就听外面一阵热闹,原是楚歌领着人过来,又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今日他换了常服,穿了一件金线云纹月白长衫,原本散着的发也高高冠了起来,轮廓英挺分明,但因着几分病气,倒显出些沉郁秀气起来。 花影移衣,沈欢欢回过神,楚歌已经越过了院槛。 他对上正舞剑的沈欢欢,也是一愣。 春风徐徐,她墨发高束,长眉未描而黛,红唇不点而朱,本该是一副艳皮囊,偏眼眸清澈明媚,衬得人如剑,气如松,平稳清和。 楚歌一眼望去,胸口微微发热,竟是想到了那夜硌人的蝶骨。 一时间,竟缓不过来神。 还是沈欢欢先出声,调笑了一句:“喂,二公子,你病可好些?” 说是病也不尽然。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处理王府的琐事,如今楚河远在上京之外,也不必再回来碍事。王府只有这双手不沾阳春水的老王妃,自然也上不得台面。 只是楚璃略有些棘手,骤然除去,倒会惊动圣上,但还要徐徐图之。 如今得空了,脚步一转,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清漪院。 他垂眸:“好些了,前院有花宴,念你在王府无趣,便邀你一同前去。” 沈欢欢原本就乏闷,听到这里,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