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药后,简寻之几乎是倒床就睡。 昏昏沉沉的一夜,浑身重得像是压着千斤顶,四肢都吊着水泥柱般叫她翻个身都困难。 潜意识却还在吐槽:这什么鬼流感,怎么比新冠阳了还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周遭有些动静,可是她的眼皮实在太沉,想睁却怎么也睁不开。 而后是轻微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接着,滚烫的脸颊上是来人手背温凉的触感,舒服极了。 “怎么吃过退烧药,还是烧上来了。” 单宴泽拿过体温计一看,三十九度一,他忙又撕开一袋退烧贴。 额头上骤然一寸寸冰凉沁入,简寻之迷糊的意识似是有些回醒。 她看不清床边人的模样,只能胡乱抓着他的手,低声道:“会传染,你别在这儿,回去吧。” 单宴泽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温柔地摩挲她微烫的头顶,轻声道:“睡吧,我在。” 可女人那双弯月眉却拧得极紧,烧到赤红的双唇赌气似的开合,喉底发出的气声透着无力:“你走,你走啊,我不稀罕,你走——” “姐姐?” 他伸手将床头灯的光线旋亮,橘黄色的光影照亮女人微颤的双睫,鬓角的薄汗。 “简寻之?” 他又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没想到,女人眼角竟滑下一颗晶莹,映着橘黄灯光,缓缓没入鬓角。 单宴泽轻抚那鬓角,指尖的湿润像在提醒他,她刚才或许不是在对他说话。 “胆小鬼,连声再见,都不敢当面跟我说?” “别走——能不能,别走……” 天蒙蒙亮,已是凌晨三点一刻。 星光逐渐黯淡,同时黯淡的还有某人眼底的光彩。 卧室里,映着橘黄浅光的纱帘,被窗外的小风轻柔拨弄。 此起彼伏的微弱声线,只有床边人才听得真切。 久久无人回应,直到一声沉郁的嗓音响起:“我不走,简寻之,你会让我留下吧~” * 接到陈琛电话的时候,裴艺秀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挡女主播健身塑形,哪怕是周末的上午。 “干嘛呀,刚下器材呢,说~” 冲帅气的私教眨眨眼,裴艺秀便走到休息区去打电话。 陈琛像在走路,听声音气息不大稳。 “简寻之联系过你吗?她从昨儿晚上起就失联了,我正准备往她家去呢。” “哈?她昨天傍晚不是还在群里兴高采烈嘛?说是拿下那个大案子了,估计喝多了还没醒吧。” 裴艺秀接过私教递来的柠檬水,颔首以示感谢。 陈琛却不这么觉得:“你什么时候见过她11点前就睡的?哪怕喝多了,也不至于几个小时不回消息吧?” 女人问:“打过电话了吗?” “打过了,关机!你见她什么时候关过机?!” 男人越说越着急,“我特地关注了你俩的微信运动,简寻之到现在都是零步!” 裴艺秀不禁嫌弃地撇撇嘴:“陈大炮,你有毒啊~监控我俩步数干嘛!难道你装的Gay,实际是垂涎我俩美貌的老色鬼?!” 陈琛一脸无语:“拜托,你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这么清奇?我垂涎简寻之的美色也就罢了,能垂涎你?!” “陈大炮!!” “裴大嘴!!” 两人隔空向对方翻了个白眼。 接着,不约而同地提出半小时后简寻之家门口见。 卧室中,女人裹着被子沉沉躺着。 发了一身汗,又热又潮,她下意识想掀开被子,可两只手竟被卷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分明已经退烧了,简寻之却还觉得脸颊发烫,像是谁的炽热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等等,这四只眼睛是什么鬼?! “啊?!你们俩干嘛!” 简寻之刚一睁眼,就瞧见裴艺秀和陈琛两人,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她,凑得极近。 心底一吓,惊得她头顶撞上大床的木质靠背,登时一阵头晕眼花。 “嘶~这声响,听着都疼。” 裴艺秀忙伸手去揉简寻之的头顶,嘴上不忘再跟一句,“啧啧,也是活该,叫你跟神颜同居也不告诉我们咯~” 陈琛站直身子,双手环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