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记得你说朝廷的封赏下来了,那你现在是……” 柳璨道:“忠武卫因是新建的卫所,多出了许多职位出来,故而这次的封赏很是大方。韩策手下那队人,总旗、小旗俱升为千户,其余人俱升为百户。爹挂念着我,李俭江永这些本归我管的人都和我一样,在中右所里,反倒是韩策去了别处。” “我们平日里操练士卒,派他们去巡视。比起在爹手下的日子,已经轻松了不少了。” 顾昭现在还不清楚千户究竟是多大的官,只是担忧道:“你们忽然升职,不会觉得事务繁忙,手忙脚乱吗?” 柳璨伏在顾昭肩膀上笑得浑身颤抖:“昭昭,我爹可是定远侯,他将韩策等人一并养在手下时,就存了替我铺路的心思。陈安我不敢说,但江永李俭他们,便是一下子提拔为指挥同知,也不会被各类事务打的手忙脚乱。” 顾昭:“……” 指挥同知又是个什么官儿啊,她只知道什么国公侯伯、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都御史并着九卿——还是只知道这些名,大概能猜出来他们所负责事务的大体方向,至于别的,她真的不知道啊…… 什么百户千户还听过几次,别的就…… 完全不知道啊。 还有,柳璨方才说什么兵部职方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又是做什么的? 柳璨见顾昭这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只觉得——想亲她一口! 他可太喜欢看他家昭昭各种小表情了。 如此想着,柳璨低头又在顾昭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不清楚就别想了,总之,你要是想去找我,和大嫂说一声,让她帮你安排就是了。” “……”顾昭沉默半晌,道:“爹给你铺的什么路?” “军功呗,还能是什么,”柳璨与顾昭额头相抵:“可能,是想着我日后做某地总兵,又或是某军都督府的都督?” 若非他爹一直以来的各种鞭策教育,上一世的柳璨就算战死个十回八回,也不可能一路加官进爵,直至最后当上国公。 顾昭:“……” 总兵听起来倒是挺大的,但具体又是个什么官儿? 柳璨到底还想不想她接话了? 柳璨一见顾昭沉默又有些懊恼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清楚什么是总兵,于是生硬地扭转话题:“昭昭,你说了要替我做衣服的,不准反悔。” 顾昭:“……知道了。” 其实,刚才听到柳璨那样长篇大论的一段话后,顾昭是不想再为他做衣服的。 每次都说那些她不感兴趣的话题,真是讨厌! 柳璨放开了顾昭,顾昭便乖顺地跪坐在床上。 柳璨眼睛一亮,迅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枕在了顾昭腿上:“昭昭看着不太开心,是因为我要走了,还是嫌我说了那么多无关的话?” 顾昭刚开始是因为柳璨要走了,但清楚柳璨离家不远,便又放下了心;至于柳璨想要为她介绍各路军力的相关情况…… 对各色复杂官僚制度的了解本就是仕宦家庭的子嗣在仕途上最大的优势。相比白身举子,这优势让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柳璨肯告诉他,虽然有些想要炫耀的自负得意在,但也并不全是想要看她尴尬。 顾昭抬头望着床帏,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柳璨的额头:“你说呢?” 柳璨笑出声来,胸腔都在轻微地颤抖,最后止住笑,声音中不住地往外溢出笑意:“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说这些事情来烦你。” “倒也不必,”顾昭的手摸着柳璨的头发:“爹说过,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你有你会的东西,我也有我会的东西,并不会因为你说这些就感到自惭形秽。” 柳璨直直地望着顾昭的眼睛,顾昭又道:“只是,你说这些,我肯定插不上话就是了。” 柳璨又道:“那方才昭昭是在想什么?” 顾昭道:“你说江永王斌他们和你在一处千户所,我在想,给你做了衣服后,要不要给他们也做几套?” “你们关系那么好,总不能只你一个人有;再说了,你肯定会炫耀,他们又爱起哄,我不想被他们打趣;反正爹娘准备的嫁妆有很多,布匹也不少。皇后娘娘赏赐的布匹,我留了四十匹在家,剩下的咱们用,但别的布匹也不少,总不能留着积灰。” 柳璨右手扣住顾昭的手,往下紧紧一拉,顾昭不由诧异地望着柳璨。 柳璨神情认真:“昭昭若是想用那些料子,自己用就是;但是,给我和李俭江永他们做的衣服,我希望是同一份料子。” 顾昭一时愣住,想了想,道:“……好,反正迟早都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