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 顾昭想起早晨吃饭时,柳琼吃掉的那块豆腐,又想起柳璨一贯的装扮——头戴木簪,足蹬黑靴,身上一套青色布衣——心道柳家家风果然朴素节约。 没曾想柳峻吃完了糕点,眼含期盼地望向顾昭:“小婶婶,你这里经常有糕点吃吗?” “……峻儿想吃的话,当然会有,”顾昭有些震惊。 定远侯府怎么说,也是威名赫赫的勋贵,柳峻这孩子怎么一副没怎么吃过糕点的模样? 顾昭看向柳璨,柳璨耸肩:“我早说过,我家没人会做这东西。” 顾昭隐约想起来,柳璨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好像是柳璨刚刚到顾家给顾轩做拳脚师傅的时候。那时候顾昭问柳璨喜欢吃什么糕点,还说要写了做法给柳璨带回家去,但柳璨却说他家中无人做这种东西。 又听柳璨解释道:“爹娘怕家里的孩子娇惯坏了,不准我们吃这些东西。” “……我做给你们吃,吃几块糕点而已,哪里就能被惯坏了?”顾昭看着柳峻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怜惜。 顾昭和顾轩小时候没怎么吃过苦,即便祖母总是刁难母亲,母亲也一直瞒着她们,每次做糕点的时候,都带着她们一块儿去厨房。 顾昭和顾轩名为打下手,实际上是守在炉灶前偷吃原材料和成品。 母亲不时送些东西到嘴里的感觉实在是享受,这经历也是顾昭喜欢钻厨房的重要原因之一。 柳峻眼神中迸射出狂喜。 小孩子就是喜欢吃甜甜的糕点,何况他常年不被允许吃,越吃不到就越想吃,如今小婶婶答应要给他做糕点,柳峻当然开心了:“小婶婶,我还有两个弟弟呢,他们也要。” 顾昭倒是第一次听说柳峻还有俩弟弟这事,还没答应呢,柳璨伸出胳膊敲了敲柳峻的头:“你那两个四岁的弟弟,牙齿长齐了没有?还想来我这吃空饷是吧?” 柳峻两手捂着脑袋后倾身体,一边躲一边为自己辩驳:“两位弟弟确有其人,哪里算是吃空饷了?” 重臣权贵们大多有些赚钱的法子,倘若他们手底下有军户的话,通常都会吃空饷。 花名册上名额齐全,实际上只有个名字。多出来的军饷,便成了大人们的私产。 柳璨又道:“也是,轻骑报重骑,这叫骗饷。” 柳璨的手还没有敲到柳峻头上,顾昭就伸手握住了柳璨的手指:“阿璨,你喜欢吃什么?” “小叔不喜欢吃甜食,”有顾昭在,柳峻一点也不怕柳璨:“小叔糕点蜜饯一概不吃,婶婶只给我做就好。” “别淘气,做糕点不费事,你俩的糕点一块儿做了也不费事,”顾昭摸了摸柳峻的头:“谁的份都不会少。” 柳峻委屈道:“小叔真的不吃甜食,我没骗你。” 顾昭询问的眼神看向柳璨。 柳璨只是口味清淡些,每次吃甜食,所用蜜糖都要减半,哪里不爱吃甜食了? 柳璨咳一声,并不想把被兄长欺负的过往告诉顾昭:“我只是不吃蜜饯。” 见柳璨眉宇间有些尴尬,顾昭压下心中好奇,道:“好巧,我也不喜欢吃蜜饯。” 说话间,冯嬷嬷和丹儿端来了午饭,顾昭看着柳峻:“峻儿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好吗?” 柳峻无视柳璨不悦的眼神,欢快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柳峻,顾昭和柳璨躺在床上小憩——两人中间隔着一只枕头。 柳璨一定要放只枕头在中间,否则不肯上来。 顾昭哭笑不得地瞪着柳璨,柳璨厚着脸皮只当未见。 随后,顾昭一臂支着脑袋看着柳璨,柳璨端正躺着闭眼小眠。 顾昭道:“嫂子说,她很喜欢我送的东西;娘也派人过来说,每旬二日去请安即可。定远侯府的规矩这么轻松么?” 一月三旬。每旬二日,即二号、十二号和二十二号。 顾昭想起每日都要母亲早早前去请安、时常要母亲为她做麻烦食物的祖母,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柳璨既闭着眼,自然没有发现顾昭面上的不对:“嗯,咱家人口少,规矩也少。娘既然说了,你一月去见她三次就好。” 顾昭放下心来,又问:“峻儿说你不吃甜食,那是怎么回事?” 柳璨闭眼答道:“以前不吃,但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给了我一盘甜点。你给的,就算是□□,我也会眼都不眨地吃下去,慢慢就养成习惯了呗。” 顾昭以为柳璨是小时候从未吃过甜点,又或者吃到的是甜的发齁的蜜饯,心疼地摸了摸柳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