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了冠带荣身的传统。 虽说重农轻商并非实情,但官府压制商户实属不虚。商人们虽然能攒下不少钱粮,但往往受制于身份,许多纹样、器具都不能用,所用仆役也有数量限制。 虽说如今许多规矩都渐渐地败坏了,可若是有人存心捏造罪名,商户却还是要吃不少的亏。 官府便仗着这一点,承诺给捐献钱粮的商户一定的特殊待遇。若是捐献的钱粮足够多,偶尔还能换来一副冠带。 所谓冠带,便是一身官服,以及这身官服所代表的特权等级。 顾清源虽说也曾捐过粮米,但他不肯高调,每次捐献的粮米都不算多,自然没有得到过冠带。 柳彻的意思是,用这两次的战功为顾家求一副冠带,替顾昭提提身份,好让顾昭能“配得上”柳璨。 如今朝廷滥封,锦衣卫中的大小官职也好、朝廷赐给商户的冠带也好,数量都很多。 请陛下赐给顾清源冠带,虽是不合于礼,却符合人之常情。既能让御史们去参他,又不至真的惹恼了皇帝。 柳彻膝下只柳璨这么一个尚未成婚的孩子,又自幼将柳璨养在身边,对这孩子管教严厉又分外爱惜,这理由倒也还说的过去。 柳璨道:“爹拿了主意,自己上疏便是,何必要告诉我?” 柳彻瞪他一眼:“是你成婚还是我成婚?为你岳父求封,不告诉你告诉谁?” 柳璨找了把椅子坐下:“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爹决定的事情,我又没办法改变。既然如此,爹告不告诉我,又有什么区别?” 柳彻将柳琼写来的书信叠好,重新塞回到信封里,又收到一只盒子里放好,这才道:“那丫头比你会说话。” 柳璨沉默许久,道:“会给昭昭带来麻烦吗?” “被骂几句攀龙附凤是免不了的,或许还有些别的骂名,”柳彻回答的很是坦荡:“谁让你一见人家就跟到她家里去了?你又当师傅又送护卫的,这时候想起人家姑娘的名声了?” 柳璨想,他又不是简讷,和顾昭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定远侯府与顾家也没有世代交好的情谊在。倘若他当初不直接追上去,现在顾昭怕是要直接嫁给简讷了。 一连怼了柳璨好几句话,柳彻终于安慰了他一句:“这年头谁不挨骂?一个个恨人有笑人无,这丫头突然嫁了过来,即便我不去请旨,她也免不得被骂。” “等她嫁了过来,你好好疼她就是了。” 柳璨道:“先去下聘,再去请旨。” 柳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柳璨蹲在顾昭面前,平视着顾昭的眼睛:“昭昭,我确有苦衷;过上几日,我必定当面向岳父岳母致歉。” “你的苦衷是苦衷,我爹娘的苦衷便不是苦衷了?”顾昭冷笑:“柳璨,不过是婚嫁之事,还能有什么苦衷?难不成,你成个婚,还要直达天听,让陛下知道?” 柳璨点了点头。 顾昭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没有骗我?” “我何时在这种事情上骗过你?”见顾昭冷静下来,柳璨道:“昭昭,给我三天时间。倘若这三天里,你还是没能知道缘由,我就亲自告诉你,好不好?” “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我就——” 我就退了这桩亲事,另嫁他人。 顾昭狠话撂到一半时,柳璨伸出食指堵在了顾昭唇前:“一定会有,别说傻话。” 顾昭扒开柳璨的手指,“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嗯,”柳璨收回了手,言语间有几分酸溜溜的嫉妒:“对于昭昭来说,父母永远比我重要。” 顾昭被柳璨这莫名其妙地嫉妒搞得哭笑不得:“那在你看来,你应该比我父母更重要么?” 以前看简讷不顺眼也就算了,毕竟母亲确实想撮合自己和简讷;如今怎么连她父母都酸起来了? “唉,”柳璨叹了口气,索性盘膝席地而坐,道:“当然不应该。但昭昭为了父母轻而易举地便能抛下我,我还是有些难受。” 柳璨既席地而坐,便比坐在秋千上的顾昭低了一个头。 顾昭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璨,道:“亲疏有别,如果你为了你父母抛下我,我也可以理解。” 柳璨道:“父母和你,我都不会放弃。” 顾昭道:“这一次,我父母不就是因为你而受了无妄之灾么?” 柳璨顿时无言以对。 之后两天,顾昭一直在陪着父母,直到家中来了几位贵客。 当头的有两位。一位是年仅五旬、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