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 她继续强调,“我是瑞宣的朋友,瑞宣,你肯定记得的。” 闻愈的眼神很快褪去一些混沌,半醒不醒。 “想一想瑞宣。不要犯下无法回头的错误,我买了抑制剂,现在给你注射。” 易媗尝试挣开手,成功了! 她颤着手摸到装抑制剂的袋子,直接撕开包装,取出一支扎在闻愈颈间。 一切就在几个眨眼间,易媗迅速动作,生怕他反悔。 易媗的注射很粗暴,通常抑制剂会从手臂注射,但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扒开他的衣袖。 那一针带着她的愤怒和厌恨,像一把匕首扎进闻愈颈后,针头都快整根没入。 闻愈因刺痛眉间一跳,但他没有对易媗动怒。 抑制剂的效果立竿见影,易媗看见他瞳孔中如深渊般的墨黑褪去,眼神逐渐清明。 片刻之后,他的眼里变成震惊,无措,愧疚。 闻愈触电般后退,移开每一处身体接触,挪开视线,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易媗的身体上。 易媗裹着他的衣服起身,她的心脏还在震耳地跳着,浑身失力,手后怕得颤抖,恨恨地看向闻愈,“清醒了?” 闻愈回看她,满眼歉疚,点头,“对不起。” 易媗冷着眼瞪他,半晌没说话,突然弯起唇嗤笑一声。 一手带风猛地抡了过去,“啪——!” 闻愈被打偏了头。 “啪——!” “啪——!” “啪——!” “啪——!” ...... 易媗一连扇了他十几巴掌,直到手臂发酸,掌心发麻。 闻愈的脸肉眼可见地肿起来,泛着错乱的手指红印,嘴角溢出血来。 他一声不吭,也不躲。 易媗没再看他,穿好衣服下车,走到垃圾桶处,俯身干呕。 根本吐不出什么,但就是觉得反胃,恶心。 高大的阴影罩在她身上,闻愈递过来一瓶水。 “对不起。” 反叛派埋伏在行军途中,释放了高浓度oa信息素,军队里的alpha个个血气方刚,眼里瞬间见红。 抑制剂有限的情况下,部分alpha只能靠意志生扛,直到等来十一区官方救援队伍。在这期间,没有使用过抑制剂的alpha要忍受周围数百名释放着信息素的同类,本能让他们去压制对方,清理自己的地界;理智却只能抑制自己、消耗自己。 他本来就处于易感期,将抑制剂分给队友后生扛了一段时间。自然发情期受到高浓度oa信息素冲击,比强制发情的alpha症状更强,要花费巨大精力防止自己暴走,就需要频繁补充抑制剂;但易媗的家距离一号大桥太远,超过他补充抑制剂的时间。 闻愈如是分析自己失控的原因。 易媗没理会他,起身自己回车上拿了瓶水漱口。 闻愈又跟了过来。 六年不见,他身形变了很多,从清瘦骨感的少年变成富有力量感的男人;长相气质没怎么变,深邃立体的五官,疏离又贵气。 在大学时期,他们相看两相厌。时间可以淡化情绪,但很难消除。 如果知道要载的人是闻愈,易媗会直接不去;如知道车主是易媗,闻愈也不会上那辆车。 曾经觉得闻愈最讨厌的点在于毒舌傲慢,和他针锋相对时没少说过难听的话。但易媗从没有惧怕过,闻愈这个人情绪很稳定,坚守着他那一套道德观,不会利用alpha强于beta的生理优势胜之不武。 但是今天,被他摁在车座上的那瞬间,恐惧将她浸透。易媗清晰认知到闻愈是这个世界上武力值最强的那类人,只要他想,完全有办法让她闭嘴。 易媗没体验过发/情,她闻不到信息素,也不会被影响。 无数次庆幸她的第二性别,信息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见到闻愈这种看着像性/冷淡的人,和其他alpha一样,会被信息素支配,变得和低等动物一般,失去基本的自控力,脑子里只有原始的欲/望。 闻愈站在易媗面前,不躲不闪,任凭索取冒犯她的代价。 像刚刚那样打他发泄也好,骂他出气也好。 预想中的责难并没有发生,易媗转头看他一眼,情绪和平地说:“上去吧。” 闻愈露出错愕的表情,易媗懒得理他,径自走在前面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