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与自己周旋,与自己的思想决斗,这是老天给他的一道选择题,一方是他要守护的秘密,一方是他心爱的女儿。 他选择了沈如月,无条件的选择相信沈如月。 果不其然,他多年前的猜测在这一刻灵验,沈如月开口问他了:“父亲,这一切的一切,能告诉我了吗?” 但她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的父亲后悔。 沈清广望向窗外那株百年梧桐,枯黄萎缩的枝丫也抽了新芽,风里也夹带了冰雪消融,春天泥土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他想他应该释怀了,在这温暖的春天。 “听我慢慢给你讲......” *** 沈如月从沈清广的书房里出来时,太阳早就下了山,月朗星稀。 沈如月的心情算不上沉重,但也不是很轻松,这事牵扯到了许多人,还牵扯到了许多事,很多皇家秘闻都被牵扯其中,她心里实在说不上轻松。 明明知道了那么大的一个谜团,但她丝毫没有感到轻松,甚至她感觉到了累,那是她堆积了三年的疲劳。 她接过愿竹递过来的披风穿上,抬头看了看弯弯的月牙,就想到了江柏舟,她敛眉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怜悯。 “小姐,要回别院吗?” 愿竹的声音传来,但沈如月已经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府门口,她站在晚风里愣了愣神,片刻后才回答道:“不回了,和我出一趟门。” 愿竹赶忙跟上,“这么晚了,去哪呀小姐?” 一般这种情况小姐是不会回答的,愿竹问完也没什么期望,但这次沈如月回她了,只有两个字。 “买茶。” 街道上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了,和她刚回到京都的那天早晨差不多,她撩开帘子看了看窗外,问愿竹:“现在还有茶铺开着吗?” 愿竹有些昏昏欲睡的,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小姐,这大半夜的哪有茶铺开着呀?” 沈如月放下了帘子,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愿竹一个激灵,直接清醒了。 车夫的声音隔着帘步传了进来,“小姐!马车出了点故障!可以修好,怕是要耽搁一会了。” 沈如月闷闷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要多久?” 车夫回道:“大约一炷香时间。” 沈如月掀开帘子跳下车,正打算随便走走,却发现了那家她曾经去过,灯火通明的客栈。 她驻足回望,突然起了一丝想进去坐坐的意味。 然后就真的走进去了,愿竹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 沈如月今日出门纯属散心,也没顾得上拿什么面帘子,那掌柜一见来人就认出来了,那双眼睛太好认了。 “沈大小姐怎么有空光临小店?要喝些茶水吗?” 沈如月以微笑回应他,在听到“茶水”这俩字的时候,鬼使神差脱口而出:“有君山银针吗?” 掌柜应道:“那您可就来对地儿了!咱这的君山银针可是一绝,沈大小姐,来一壶?” 沈如月淡淡点了点头,然后随便找了个近处的位子坐下。 客栈里的灯光是暖融融的,打在她脸上,给她的脸庞渡上了一层光,显得格外温和。 愿竹都看傻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问沈如月:“小姐,您怎么突然起了兴致想要来这了?咱不是要去买茶吗?” 沈如月看着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搪塞了一句:“反正都是等,还不如来这喝着茶水慢慢等。” 愿竹傻乎乎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捧着掌柜送来的糕点就啃,吃的满脸油光。 “君山银针来喽——” 店小二把茶壶搁在桌上,掏出一个白玉茶杯,然后摆到了沈如月面前。 “掌柜的说您是贵客,该用好的。” 沈如月百无聊赖的打量着那只白玉茶杯,忽然想起了江柏舟把玩着茶杯那一脸恣意妄为的样子,还有那双指节骨分明白皙的手。 她想着想着,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己默默搓了一下,然后问店小二:“你们这的君山银针......出售吗?” 店小二似乎是有些为难,面露尴尬之色,沈如月忍俊不禁,正打算说“不行就算了”,结果掌柜的走过来了:“沈小姐,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保准好喝,不过咱们这君山银针是不出售的。” 沈如月又微微一笑,她想说“我就随口一问”,但其实她心里是想要买的。 话还未说出口,掌柜的话锋一转—— “不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