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好几张,没见到苏璃。 直到——揭开最后一张图时,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那是一张人体肖像画。 女人除去外衣,只着里衣,批着轻纱,就着朦胧的月光坐在窗边,露出来的手臂和腿荧白如玉,后背大片的娇嫩肌肤若隐若现,天生媚骨。 邵震庭提起一口气。 这样的苏璃,他何时见过? 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这般光景,却对这个窝囊废男人如此不设防? 此刻的邵震庭怒火更盛。 甚至比刚才进房间时还要火冒三丈。 他面若寒霜,狠狠咬着后槽牙,掏出打火机。 噌地一下。 黄色火苗冒头,猛兽一般吞噬掉那幅画。 一秒,两秒。 画纸上的人消失在黄蓝色火焰中。 这还不解气,他薄唇紧抿,手稍稍抬起,等画烧得再也看不见人影时,蓦地一下,松开手。 火焰滑落,精准掉在地上其他作品集上,全部画纸瞬间缩成一团,被火焰吞噬。 火苗噌地一下一簇而起,明黄火光瞬间照亮这间昏暗的出租屋。 “不,不要!”卓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爬出来,哀嚎着朝自己的画册扑过去。 那是他半生的心血,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甚至是他在这世界存活的理由,岂能说烧就烧! 要是没了,他多年呕心沥血都将付之一炬! 可是已经晚了! 邵震庭不仅烧了,还找到了他藏在门背后的酒精。 他见不得这些下流的东西。 更见不得这个污秽又懦弱的男人。 冷哼一声,邵震庭毫不留情将酒精塞扒开,酒精倾洒而下,精准无误全部浇在那些画上。 火焰哄一下升窜,像是不受控制的巨龙们,一轰而散撕咬整个房间。 顷刻间,地上的画册连同整个画架一并被火海吞噬。 “画!我的画!”卓胜跪着爬过去,惊慌失措地想用手去压灭火苗,“烧不得!烧不得啊!这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命啊!” 邵震庭一言不发,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卓胜跪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撕心裂肺地哭嚎,丑态毕露,像一条进了盐水的蚂蟥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卓胜已经丧失理智,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他亲眼目睹火焰中他的作品一件一件离他而去,而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不!不行! 如果画没了,他要怎么活下去? 摇摇晃晃地强迫自己站起身,卓胜像是失心疯一样踉跄着到厨房接水,妄图能制止眼前的一切。 可他刚迈出一步,就后背一痛,被邵震庭从后一脚,踢翻在地。 他像一条将死的狗,呜呜咽咽,发不出任何声音。 万念俱灰中,他看见邵震庭捂着腰部,走过来,低下身。 “我邵震庭的人,谁都动不得。”他将刀子拍在卓胜脸上,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却又掷地有声。 “给你三天,滚出江城!再让我看见你,我会让你,如同你的画一样,化成灰。”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 “怎么样,还疼不疼?” 市中心医院,苏璃一边搀扶着邵震庭,一边拉着他朝急诊室走。 小秦三步两步从楼梯上跨下来,和苏璃他们会和。 “邵总,号已经挂好了,现在就可以进去。” 邵震庭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挂号单,苏璃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去。 “给我吧,我陪你进去包扎。” 邵震庭不作声,眉头紧紧皱着,苏璃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卓胜的事情还让他闹着心。 刚才处理完所有事,他从楼上下来,径直上车,直奔医院,从始至终没跟她讲过一句话。 苏璃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这是介意那幅画了,当然,更介意卓胜这个人。 她撇撇嘴,不说话了,默默地扶着邵震庭去外科。 “哎哟,还让不让人喘口气,大半夜的还有人来?” 凌晨1点半,外科室就一个女医生在值班,瞧见人进来,戴上眼镜,瞅了瞅来人。 一男一女,男的受伤,捂着腰部,表情风淡云轻,仿佛没事人似的,倒是女的看着愁云密布,比男的还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