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怀跑了。 她拎小鸡仔似的把阿灼拎到门外,没给卓潇和裴玥任何说话的机会,一阵风似的“刮”跑了。 刚夸下海口立刻惨遭打脸的阿灼就地一蹲,郁闷得直想撞墙:“我以为她招架不住人撒娇卖乖的。” “她确实吃这一套。”蹲在她左边的卓潇肯定了她的判断,“但她最烦人话多。”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右边蹲着的裴玥侧头审视她,“你为什么会和高姐姐在一起?” 阿灼把自己和高少怀解释的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你当我傻吗?玄烛塔那么危险,高少怀自己去乱闯也就算了,还顺手捞人?能死她算了!”裴玥根本不信——高少怀要有这么热心至于就她哥和秋殊晓这两个朋友吗?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稀奇。”卓潇倒是信她,“高姐姐经常到处捡人。” “许彦、郑大龙——还有黑龙寨那一大帮人。”他掰着手指头给裴玥罗列,“都是她捡回来的。” “对,还有我也是。” 裴玥叹为观止:“怪不得她穷成那样,也是该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阿灼补充道,“我能配出‘无间火’的解药。” 裴玥“腾”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两眼殷殷,满面期盼。 “别求。”阿灼一张口就把她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我答应过高姐姐给她配药了。” 裴玥哽了哽,满肚子复杂情绪没处抒发,她陀螺似的原地转来转去,忽然一巴掌拍在柱子上,骂道—— “高少怀怎么这么讨人厌!”明明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可是偏偏就让人没法真的生她的气。 阿灼才不管她,用一句话让裴玥自个儿去一边转圈玩,她把目光放到了卓潇身上。 “诶,你是高姐姐什么人?”她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卓潇,“是她的情郎吗?” 卓潇被她看得险些落荒而逃。 猝然遭遇如此直白的问题他咳了个惊天动地,自幼受到的严格教养让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连脖子带脸再到耳朵尖红成了一片,差点儿当场给自己呛死。 阿灼抚掌大笑。 “你们中原人真没劲,这么害羞干嘛。”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少女摇头晃脑,“玄烛塔里的师姐们跟我说,我们家祖师奶奶是从南疆学的武,那边的儿郎瞧上哪家姑娘就要夜里爬到楼上去敲人家窗,若是姑娘也对他有意,就开窗放他进来,若是姑娘瞧不上他,就打一盆水,像这样——” 她做了个泼水的姿势:“‘哗——’给他泼下去,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卓潇脸色五彩斑斓,甚是精彩。 “像你这样的……”阿灼打量着他,嘻嘻一笑,摇头:“都用不着泼那一盆水,爬上去都够呛。” 听她越说越离谱,卓潇连忙正色打断:“姑娘误会了。” “高姐姐于我既是恩人也是好友,我会格外关心她一些也是应当的。”他向阿灼解释,浑然未觉自己袖子里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了拳。 “你可拉倒吧。”阿灼翻了个白眼,“哪有连‘自己看到她受伤出事会难过’这种念头都要说给朋友知道的?” 同样是十来岁的少女,心思九曲十八弯的阿灼和直肠子的裴玥简直不是一个“品种”。 她用一句话直击要害:“恩人就更没必要了吧?你难过和人家有关系吗?人家救你还救出累赘了是怎么的?” 被她直截了当地道出心思,卓潇这回不吭声了。 “我肯定没有误会。”阿灼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眯着眼看他,语气十分笃定,“如果你不是她的情郎,那你就是想做她的情郎。” 那眼神看得卓潇直发毛,他感觉她的目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要把他里里外外剖开来看个通透。 但面对这个问题,他又确确实实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因为他自己也意识到,他根本拿不准自己对高少怀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想不通刚才看到高少怀的伤势时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难过什么,又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把那句本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他向来待友人以诚,但毕竟是商贾之家的孩子,自幼耳濡目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是知道的。 可他为什么就是说了呢? “你喜欢高少怀?”一旁忙着转圈的裴玥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见卓潇沉默不语,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先头短暂的震惊过后目光中全是不加掩饰的同情,“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看上她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