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发现动手的是谁后,不经意顿了下,依旧凶巴巴问:“干嘛?”
单希珩的座位前,染了一头招摇粉色长发的少女煞白着一张脸,单手撑在单希珩的课桌一角。
“打电话给你哥。”少女道。
单希珩:“你自己不会打?”
“掉坑里了。”少女的声音有气无力。
单希珩没听清,“什么”了一声。
因为下意识放大了音量,在高三安静的自习课上显得尤为突兀。
下一秒,单希珩就被少女生拉硬拽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单希珩皱眉:“钟溺,你到底想干嘛?”
单希珩是星都国际高中全校闻名的顶级Alpha,钟溺公然在自习课上拉扯单希珩出教室,班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们。
“你中午请客吃的东西不干净。”钟溺有些站立不稳,一手拽着男Alpha勉力维持平衡,一面幽怨指控。
单希珩闻言额角青筋一跳:“你在我这儿碰瓷呢?”
什么他请客的东西?
明明是钟溺在路边摊刚好碰到翻墙出去的他,话里话外威胁他要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二哥!
不然单希珩凭什么帮钟溺付买路边摊那臭烘烘、黑乎乎玩意儿的钱?
再说为了不显得只有钟溺特殊,单希珩甚至给当时在场所有翻墙的同学都买了一份。
除了他嫌弃臭豆腐的怪味没吃,其他所有人都吃了,凭什么就钟溺说东西不干净?
然而不等单希珩继续说什么,面前的女孩儿毫无征兆倒了下去。单希珩瞳孔微缩,下意识接住仿佛如风筝断了线般的身躯。
“行哥,班花这是怎么了?”刘洲坤从教室后门探出半边身体,似乎想出来帮忙。
单希珩挡开刘洲坤马上要触碰到钟溺的手:“滚远点。”
独自背着钟溺往医务室狂奔的单希珩恼火地想:瘦得风一吹就能被吹跑的小丫头片子,整天不好好吃饭到底在瞎折腾什么?
在马上要到医务室的当口,单希珩的头又被人用手肘撞了下。
单希珩额角青筋直跳,咬牙警告:“再敢碰我的头一下试试?”
“太颠了。”背后的人不仅又不知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他的后脑,还是纯属挑衅他,居然同时还在挑三拣四!
单希珩深吸一口气,当即要扔人,结果还没等他松手,背上的人一歪头——
吐了。
吐了他身体右半侧,右手手臂、裤腿一身!
单希珩猛地刹住脚步。
“抱歉。”背后的人在他耳边轻轻说。
钟溺知道单希珩这少爷有洁癖,但她在少年背脊上被颠得难受,实在是忍不住了。
吐出来一些秽物后,钟溺反倒恢复了点精神。
她闭了闭满是星星点点花了的眼,喃喃自语道:“我病了。”
“你在说废话?”单希珩僵硬无比地回话。
钟溺又偏头问:“打给哥哥了吗?”
“打给二哥干嘛,他是医生?”
话音刚落,蓦地想起他二哥还真学了好几年医,只是现在……
钟溺似乎没注意单希珩说了什么,只执着地又问了一遍:“打了吗?”
明明在被吐了一身后,整个人都原地石化了,可单希珩始终稳稳背着钟溺,没有扔下她。
“打什么打,医务室马上到了。”单希珩没好气道。
钟溺气若游丝却异常坚持:“不,打给哥……呕。”
钟溺胃里还在翻江倒海,拼尽全力才忍住没继续吐单希珩身上,而是踉跄着跳下对方的背,跪坐到地上开始呕起了酸水。
单希珩凶巴巴的眼神也有些慌了,猛然想起某人那天上地下独此一份的特殊“体质”。
不等钟溺吐完,他向地上的人伸手:“医务室没两步了,快点上来。”
钟溺头上扎眼的粉色高马尾已经松了,三番两次上吐下泻后再姣好的面容也显出几分狰狞。
披头散发的少女跪坐在一团污秽前,无声地撩起眼皮看他,却并不搭手上去。
单希珩“呼”出一口浊气:“先送你去医务室,到了我给二哥打电话。”
钟溺脸蛋苍白如纸,随手用脏兮兮的手背拭了下额前、鼻尖不断沁出的冷汗,下唇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咬破了。
她难受得感到厌烦,仍然坚持道:“现在就……”打。
然而话没说完,钟溺又开始反胃,大概怕一开口又要呕吐,她懒得再说话,只是用那种涣散又执着的眼神盯着单希珩。
被对方“幽魂”般的眼睛盯了大约五六秒,单希珩意料之中地败下阵来。
用没被呕吐物污染的左手掏出校服兜里的手机,电话接通的瞬间,单希珩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情绪高度紧张地抢先唤:“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