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忿忿道。 元满吃了一惊,她们都不知道这回事。且听商雀翎的解释,石舒知道徐清要调包,还认定徐清和元满两人呆在一块。商雀翎背对着石舒,对元满眨了眨眼。 若石舒知道元满甩掉徐清,现下又知晓她们的踪迹,以他对徐清的忠心必定通信后者。所以商雀翎急中生智,就让石舒一直误会下去吧,只是谎称徐清在上一个小镇有事,让她们先行一步。 “公主,你们不是应该往南走吗,如今怎么追上仪仗队?”石舒不解地问道。 “我来拿一些东西。”元满答。 然后商雀翎便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副画轴,轴心里还塞了一条布帛。 元满没有展开画轴,只拿出布帛看了一下,便仔细叠好放回床上。 她在椅子上坐下,问小草道:“你们那边还好吗?” “放心吧,公主,”小草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没有露馅呢。” “你走以后,我们便按照计划装病了,替你的人也不外出,整日呆在屋内或车里。” 事情没有败露,元满以为是好事,但看小草准备的有条不紊,她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早和徐清串通好了,我在湖边喝的水里下药了吧。” 小草的笑意僵了一瞬,缩了缩脖子:“没有呢,我也只比你早晓得了那么一点点。” 小草讪笑着比划一丢丢的手势。 元满拍了拍她的手,小草作为元满的贴身侍女,必定要一起去北疆,可她担心以后的问题:“去了北疆后,不如让那位姑娘找个借口放你离开?” 小草刚要开口,石舒插话进来:“公主不必担心,公子已经为小草想好退路了,到时她脱身后便可去寻你。你们主仆二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商雀翎“哇”了一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徐清考虑得还挺周到啊。” 石舒一脸“那是”的傲娇。 “那你也要一路跟去北疆吗?”元满问石舒。 “嗯,以防有变,所以我会跟着去。” 看起来徐清把事事都安排到位了,元满摩挲着杯口,忽然间心思沉重。 她一无所有,承不起徐清的这份恩情。 众人没待多久,便回去了。石舒倒是感到有些惋惜,他表示自己从徐清去参军便没见过他了,如今想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又没见成。 最后他依依不舍地请求元满转告徐清如果来了,一定要去看看他。 大约是这话说起来,石舒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发烫。三人瞧他撒娇邀宠的孩子模样,不由得笑出声。 商雀翎用过晚膳后便回自己的房间了,明日两人会绕路避开徐清。 元满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其实也没什么可收,徐清从小草那里拿来的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她把那件喜服叠好,这也是为数不多元庭留给她的东西了,除了那些陪嫁的珠宝。 梅雨季节时,雨说下便下。 元满关好门窗,衣袖被雨水溅了星星点点。她拂了两下,再用干净的巾帕拭手。元满展开画轴,一副新婚图徐徐铺开。 元满摸了摸元庭的提笔和刻章,才去看父皇笔下画的她,和徐清。 虽是元庭的遗物,但她在灵山时并不常看,怕触景伤情,也怕这幅新婚图被他人见到。 画上的元满目视前方,脸上笑意盈盈,大红的衣裙端庄繁复,却莫名衬她的气质,看起来不像婚嫁的公主,更像邻家小女,眼角眉梢里带了些俏皮灵动。她虚空用指腹描摹自己的眉眼,回想起和亲当日对镜梳妆的自己。矜贵的妆面为她提了三分成熟之气,压住淡淡的面色,那铜镜里的眼看着自己又仿佛神游天外,看起来置身事外,好似今日出嫁的不是她。 和画中人截然不同。 身旁的徐清并未看着前方,而是微微侧目,低垂着眼看元满。元庭笔下的徐清肤色还算得上白,贵公子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得出元庭希望他画出来的那个男人是爱他最疼爱的小女的,可画中的两人都已物是人非。 元满端详了一阵子,打算收好画轴时,外头骤然划过一道闪电,关好的窗户被吹开,风将那烛火都熄灭了。 室内变得昏暗。 元满起身将窗户关好,门又开了。她侧头望去,光线不佳,她只能看见来人一头长发。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商雀翎。 “怎么了?”元满一边问一边走向门边。 阴暗的天幕里陡然裂出一道白光,滚滚雷声仿若天威轰隆炸响,元满的脚步顿在原地。 来人不是商雀翎,而是徐清。 元满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