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
未等周子舒再说些什么,低头一瞧,自己便多了一只小小的软软的腿部挂件。
“师父~”小包子叶清许抱着周子舒不撒手,清澈幽黑的眼睛眨呀眨。
周子舒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之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将叶清许抱了起来:“好,好清许。”
“我是师叔,师叔呀。”温客行站在周子舒身侧,手指揉捏着叶清许白嫩的小脸。
“师叔!”
“清许清许,我是师兄,大师兄!”张成岭兴奋地挤在叶清许面前。
“大师兄……”
“二师兄!”
“师兄……”
叶清许就这样被张成岭韩英毕星明忽悠着,一口一个“师兄”叫得欢快。
叶沅与叶白衣在这许多年里,一一践行了他们约定,游历过山川河海,尝遍了人间烟火。
“你悬壶济世,我护你无虞。”这是叶白衣昔日对叶沅的承诺,数十年如一日地履行着。
弹指一挥间,已过整整二十七年。
叶沅与叶白衣并肩走在舒州桥头,百姓皆在称赞他们的皇帝重视农桑,扶持民生。
如今的皇帝,正是当年的晋王。
江山永固啊,叶沅看着人间一派欣欣向荣,会心一笑。
叶白衣偏头温柔问道:“你笑什么?”
“否极泰来,可真好。”
腰后突然被人重重撞上,待踉跄回头看去,一个六岁幼童正无措地看着她。
“抱歉抱歉,犬子顽劣,冲撞了夫人。”不远处一清隽青年忙跑过来,拉住小孩不住道歉。
“无妨,无妨……”叶沅摆摆手正要离开,却发现叶白衣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长青……”叶白衣喃喃低语,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青年。
“阁下认识我?”青年意外挑眉,拱手道,“在下聂长青,舒州人士,这是犬子聂宁。”
叶白衣猛然回神:“抱歉,认错人了。”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那是容长青的转世吧。”叶沅在走远后开口问道。
“他与长青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孩子,像极了容炫小的时候。”
叶沅轻笑:“如此……也是一种缘分。”
叶沅与叶白衣在世间游走了六十多年,最后回到四季山庄的时候,已是周子舒的弥留之际。
“老温一年前便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周子舒已然白发苍苍,缓缓道,“叶前辈,我们要谢谢你。”
“你还有什么心愿么?”叶沅轻叹。
周子舒摇摇头:“唯愿来世还能再相见。”
“一定会的。”
送走了周子舒,叶沅静静立于四季山庄院中,景色如初,只是周围满是新面孔。
叶沅心里突然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
“我们……回长明山看看吧。”叶沅轻声道。
叶白衣紧了紧揽住叶沅的手:“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父亲,母亲。”叶清许协同张成岭处理完周子舒的身后事,便看到自家爹娘静立于庭院。
叶沅与叶白衣数十年容颜未改,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可叶清许已是知天命的年岁了。
叶沅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解下了腰间的怀素铃:“我们回长明山,若有要事便用这个传信吧,你阿湘姐姐教过你怎么用的。”
“好,”叶清许接过信物,“母亲,保重。”
长明山风雪八年,有爱人相伴也不觉得冷,倒别有一番意趣。
这一日叶清许来信——
舒州瘟疫,望救危。
叶沅与叶白衣再次出山,前往舒州救难。
舒州灾情惨重,先是水灾,后经暴晒又出瘟疫,昔日宁和的州府已然浮尸千里。
“寻常救治的法子太慢,灾民等不及的。”叶沅在舒州探访半日,最终下了决定。
叶沅为救灾疫,自愿散去七成灵力,泽被舒州。
阴阳册秘术既出,瘟疫很快便停止了蔓延,百姓陆续康复,舒州百废待兴。
而叶沅灵力损耗太过,一朝青丝化雪,白发满头。
“上仙,聂长青代舒州万民深谢上仙救命之恩。”垂垂老矣的聂长青叩首不起。
“我为医者,须发大慈悲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叶沅扶起聂长青,“你不必谢我。”
“医仙在世,请受我等一拜!”
“二位上仙救苦救难,功德无量啊!”
叶沅与叶白衣的身后,是无数舒州百姓,欢呼着将他们捧上神坛。
舒州一难,医仙出世救难,剑仙庇佑一方。
从此白衣剑仙与明灯医仙的传说,便从舒州向江湖民间传开,成了茶馆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