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要往中旬后看了。 二人又聊了一阵,马车已入巷子,韩霁调开视线,知道不得不分别了,就让随从停车。 后头的马车跟上来,韩霁送映棠上了那驾马车,眼见着映棠入了程家大门,才转道离开。 仍旧是先回客店,不过这时候,估计方元正在那处等着。 韩霁这回打正门大大方方进去,也不必藏着掖着,路边上仍旧站着那小姑娘,因映棠去了程家,韩霁好几日没有光顾她的生意,她眼巴巴的望着这边,嵌着些许祈盼,韩霁招了招手,人便小跑过来。 “郎君是要买花吗?” 先前都是透过楼上的窗户对话,这是第一回正儿八经的遇上真人,小姑娘仰视这位老主顾,捧花往他腰间凑去,欲借花香吸引对方光顾,她的花不太新鲜了,一直用水护着底下的根茎,然还是不可避免的萎了,这时候天色已晚,剩这最后一单生意,只是低声恳求道:“只要一文钱就好。” 一文钱可以买三个炊饼,天凉的话,够她和阿娘一日裹腹,她很不应该这样对待老主顾,但若是再将这花捧回去……阿娘一人拉扯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韩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略过那枯黄的头发,便取下钱袋,待取出一枚钱币放到她手中,韩霁接过那束花,想到了今日菊园中的场景。 园子里的藤菊还得托人去移植,只是楚姑娘一时瞧不见,需得在程家再住上些时日,这空出来的一段时间,还得抽空去搜寻其他花种树木,最好是能驱虫作药。 “你明日还来吗?”韩霁轻声问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来的。” 他遂又拿出一百文来,说道:“明日换个地方吧,知道碧水巷吗?” 小姑娘双手捧住钱,说了声知道。 “从明日起,花都送去碧水巷的程家,旁人若问起来,就说是程家一位楚姑娘同你买的,一直送到这一百文用完为止,”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瞧见街上有妇人在向她打招呼,最后叮嘱两句,“一定要记得,不要说漏了嘴。” “我记得了,”小姑娘屈膝朝他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便匆匆跑向那妇人,一头扎进妇人怀里,高兴的举起双手报喜。 韩霁默默站了会儿,生出几分惆怅,直到回过神来,那母女二人已经离开了,抬脚进店,才在掌柜那里得知,方元已经在房中等候多时。 方元约莫都不记得自己转了多少圈,一直在韩霁房中来回踱步,就差转穿地板了。 韩霁推门进来,他当即一个激灵,险些被自己的脚绊住。 眼见着对方七手八脚的栽过来,语气格外激动,“你可算回来,可是憋坏了我。” 韩霁眼皮都不抬一下,镇定道:“司里来消息了?” “可不是嘛,”方元伸手拉住韩霁,往桌边坐下,“听我细细说与你听。” “之前制勘院去陆县的那一波人里,也不知是不是官家留了个心眼儿,派了御史台尤大人的独子,”方元嘿嘿一声笑道:“那可是个公正不阿的主,那伙人愣是没个下手的机会,这不挖到了张敬远栽赃楚家那事,为求稳妥,这才递了急信回京,拿了楚老爷问话,实际也是查到了些真料,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他们的人顺藤摸瓜抓了到柳原与赵涪通信的证据,这事搁官家那里透了底,原本只是延后处理,不知怎的,寿诞刚过就被提了出来。” 韩霁打断他道:“我在街头引戏曲班子唱了那出《杨柳序》,官家听了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方元正说到兴头上,兜头一句话撂下来,登时连连拍手,高喊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来的如此快,”略一顿,又有些担忧,“可这官家岂不是会查出来?” 韩霁说道:“我也正是烦忧此事,不过当时事态紧急,也唯有此法能催动官家。” 方元嗐了一声,转头安慰他说,“皇城司不是有迟沂嘛,若有消息早传来了,再说了,副使贪腐受贿的案子已经审下来了,判了抄家流放,现在这种情况下,官家便是再急着收权,也要顾及着打压贪腐风气的势头,大人少说也是为朝廷立功,只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道。” 毕竟韩霁的生父,也是当今陛下的奶兄,就是看在这层关系上,也不忍苛责韩霁。 这段关系往前追究得到韩老夫人那一代,韩家是累世官宦,大约到了韩老太爷父亲那辈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彼时韩老夫人丧夫,陛下正欲为她寻一户妥帖人家安置,以保晚年安稳,消息放出去后,韩老太爷的父亲便亲到官家面前做保,替韩老太爷求了老夫人过门做继室,韩老太爷的亡妻生前并未留下一儿半女,只有通房留下的一名庶长子,也就是韩珲,韩老夫人便将他记到自己名下。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