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与婚嫁队的距离不会太远,我这边会派人护送,务必不叫人出事,”迟沂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有几分揶揄。 韩霁抬手丢下笔,不由得闭上眼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机会难得只能如此!” “通知楚姑娘整理货物明日出发,我先回去安排人手,顺便去城外探探路。”韩霁向迟沂辞行,出门前不忘转身拿上茶包。 迟沂笑着摆了摆头,将桌上的信件收拾起来,放到铜盆里烧毁,又带了几个人赶着天黑提前出城到花轿必经路段蹲守。 柳无常被留在城内守着张敬远,只等证据充足即刻破门抓人。 映棠这边也得了信,正忙着买办车马准备出发,为了让张敬远收到出城的消息,映棠专门派了那名伙计出门采办。 等他将信息传去张府,韩霁的人立刻将他擒住,关入迟沂院中暗室,交由专人伺候。 为防张敬远生疑,韩霁还得将游街寻味一事进行到底,分去他部分注意。 一应准备齐全,只待天明。 …… 陆县夜里下了雨,天明方歇,水汽氤氲将山路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中,出了城里的石板路,车马在泥泞中艰难行驶。 后方半里路上,新娘官正指挥着下人将陷进泥坑的马车推动,装饰马车的红绸被人无意间扯下,落在泥水中,浸的不像样子。 马车陷的太深,迟迟推不出去,后方负责照看的嫁妆的小厮们纷纷被催促的上前。 趁着众人注意集中于一处,迟沂摆手示意手下摸过去,查看嫁妆。 嫁妆被分批安置在两架车上,手下一一查看,从排尾的车上找到五个贴了红封条的箱子,匕首启开,油纸下划出一片雪花般的盐粒。 手下立刻跳车,吹响马哨。 迟沂瞪大了双眼,暗叫一声好,从林间一跃而下,掏出腰牌对着前方大喊,“皇城司办案,所有人,配合查案。” 前方动作骤停,见一行身着官服的人围在嫁妆周围,忙慌的乱了阵脚。 新郎从马上翻下,提着衣摆快步往后跑来,向迟沂拱手行礼。 “大人,这……” 私盐从车上抬下,一箱箱掀开摆在众人眼前。新郎猛然瞥见这一场景,赶忙让人请新娘过来。 整整五箱盐,从新娘嫁妆中取出来。 好叫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东西果然在里头。 新娘也不知如何解释,连连摆头说不知情。新娘的乳娘在一旁缩写脖子不敢看人,哆哆嗦嗦的道出是县尉派人送来添妆时,一并托付他们带去烟霞镇的。 “带去给何人?”迟沂问她。 “说是给亲戚,”乳娘颤抖着声音,垂着脑袋低声答道。 张敬远借婚嫁队偷运私盐,迟沂等人此前已经猜到了,确系与新娘一家无关,迟沂收回腰牌,让乳娘留下做证。 这时,迟沂的人从人群中揪出一个面生的小厮,此人方才欲偷偷逃走。 迟沂抽出刀,缓缓走过去,将刀架在小厮脖子上,沉声问他,“去给何人报信?” “没……没有。”那小厮抖着身子,两手拼命摆着,“我只是……一时腿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