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算顺利,知县侄子就在衙门里当差,韩霁敲打过后,他便让自己亲侄儿代替自己去处理此事,然后称病在家再不过问。 柳无常的人跟进去将张府翻了一遍,美曰其名查找证据,最终只在一偏僻柴房里寻到些蛛丝马迹。 韩霁特意去了迟沂住处等着,直到天大亮了,柳无常才悄悄摸了回来。 他身上还套着衙门的官府,衣摆上全是灰尘,随便打一打,就是一阵黄雾,他朝韩霁微微摇头,脚步略显疲惫。 韩霁不必开口问便知答案,只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东西在那里待过,痕迹很新。”柳无常灌下一口水,继续说道:“可以确定,不超过两日。” “两日他会送到哪里去?”韩霁敲不定,又问他,“近期可有货物出城。” 柳无常摇摇头,县城关口都留了人守着,并没有消息传回来,“东西应该还在城内。” “张敬远心腹何在,查查他这两日的动向。” “跟他的人还没传信回来,再等等。”柳无常起身将窗户打开,窗台边上的架子上空荡荡的,信鸽一只未回。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担心出了意外放过最佳时机,让盐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韩霁在屋中来回踱步,额角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到衣襟,衣袍渐渐湿润。 柳无常连连喝了好几杯水,直到壶中热水都凉透了,他唯恐事情有变,正欲出门亲自去寻。 突然听见一阵扑腾声响,信鸽传过窗口飞了进来,打着翅膀在架子上停下。 韩霁闻声望去,它正在架子上挪着步子调整位置,低头做出下啄的动作。 他将信取出,迅速摊开,柳无常撂了杯子赶过来,凑近了一道看。 信中写道:昨日金桂街陆宁宅院登门送礼,与屋主彻夜对饮。 柳无常冷笑一声,出言讽刺道:“府里都遭贼了,他竟然在别家喝酒。” “看来……,这陆宁家的事一定更重要。”韩霁将信交还给柳无常,看着他用火折子全部烧毁。 “陆宁那边你去查,我去一趟茶楼将戏做全,张敬远应该快回来了。” 韩霁拱手拜别,率先拉开门出去,压低头用折扇挡在额前,借着遮阳的动作掩饰,闪进了人群。 柳无常把信鸽塞进笼子,换了身常服大摇大摆的从后门溜出去,同样闪进人群,冲着陆宁宅院而去。 韩霁留意着四周,顺带把街上的小食摊都逛了一圈,提溜着大大小小的果子点心,直到确认身后有人跟踪过来,才往茶楼走去。 茶楼大门紧闭,他轻声叫开了门,跟着伙计一路行至后院中。 院中有许多人正将一些散茶认真打包,人人都各自忙碌着,韩霁一眼便从其中瞧见了点账的映棠。 她今日特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束上赤色珍珠发带,整个人显得落落大方,一本账册捏在手中,时不时的用毛笔在其中圈画。她手指纤细莹润,做起事来赏心悦目。 伙计上前通报,映棠才匆匆回身。 二人遥遥见礼,保留一分克制,又多一分随意。 见夏从映棠背后探头,见韩霁过来了,忙抬脚出去准备行礼,刚想开口唤一声韩大人,却被映棠拉住。 只见映棠将账本和笔递到她手中,率先开口道:“元郎君来的好早,我这边的货已经准备齐了。” 她转身抬手按在见夏手臂上,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又吩咐她说,“你去做盏茶来。” 说完,她回身面向韩霁,做出请的手势,引韩霁去前楼。 茶楼今日收拾了一番,几个伙计正搬着东西下楼,准备送去后院,她今日过来就宣布了要典卖茶楼的消息,每人发了工钱和补贴,又手写推荐信将愿意留下的伙计安置去寿州茶行那边。 趁着伙计们去了后院,楼中空旷,映棠寻了雅间进去,准备与韩霁商量要事。 见夏就立在雅间不远处守着,替他们留意四周。 映棠便开口问他,“仓库里的东西怎么处理,茶楼典卖后,那批货会全部运往寿州,可要随着一同运出?” “不必。”要真是随楚家商队运出去,怕是不好洗清嫌疑,“想办法将那几个箱子留在库房内,届时我的人自会来取。” “不过,楚姑娘的商队返回寿州茶行时,我会派人随队。” 至少张敬远不知韩霁真实身份,韩霁派人保护商队,只会让他觉得是韩霁在保护楚家,毕竟那日街头的一出戏,身后的尾巴必定全然告知。 映棠点头同意,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可还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