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坐镇的是那位万事不管的知县大人。 时机难得,不敢不把握好。 这位曹知县大人为人宽厚,却不大理事,一应事务皆由县丞代为处理,听闻前段时候陆县县丞辞官回乡,朝廷新任县丞还未到任,知县才终于忙碌了几日。 因是赶上了好时候,又连夜整理了证据,曹府下人将她二人引到正堂,便去寻人通传。 只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知县从堂外走来。 映棠忙起身见礼,曹知县一边走过来,一边整理着官服,因为还未启程去衙门,故而官帽未戴,瞧着倒少了些威严。 陆鹤随即上前,捧上一方朴素的匣盒。 那曹知县撇了一眼,便抬手制止,长长的唉了一声,忙说,“本官概不收礼。” 楚州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谁也不敢在这上头触霉头,曹知县是以为那盒子里装着黄白之物,故而即便是心里头痒痒,也只能作罢。 这不是乌纱帽更重要呢! 好在来人也不是不懂规矩,晓得厉害,这世上也无非是权财二字更好开路,若两者不可碰,就要在其他方面投其所好。 映棠将那匣盒接过来,打开盖子转向知县,眉眼含笑的说道:“不过是前些日子府上夫人托我等从扬州带来的东西。” 她将盒子又凑近了些,轻声补充道:“扬州的太安酥,如今在京城中,这小小一块酥便要花上一两银子,据说连公主殿下也极为喜爱。”(这个行为咱们不可取) 曹知县酷爱甜食,在陆县坊间不算秘事,尤其是碰上这难得的太安酥。 “既是夫人委托,想来大人并不知情。” 一盒酥,就是说出去旁人也不会怀疑什么,任谁去打听,又哪里会怀疑,曹知县听她这么一说,面色也格外缓和了些。 映棠忙示意知县身侧的丫鬟送上前去,那曹知县接过匣盒,又满意的瞧了几眼,合上盖子让人小心收下去。 这一番表现,便是十分契合心意了,要说如今私盐一案骤起,官员之间收受贿赂也颇为忌惮,一盒看似不起眼的甜酥,正是恰到好处的钻了这个空子。 曹知县摆手请他们二人坐下,又将周围的下人遣出去,这才开口问她二人,“不知二位今日登门,所求何事?” 映棠只说是为楚家茶楼被封一事而来,又取出两册账本,“听闻贼人已然抓捕,不知可否请大人将搜查去的账册取出对账,”说完她又拿出一份伙计登记名册,请知县帮忙与衙门收录的登记名册对比。 只肖两册对比无误,便可证明茶楼清白,映棠所求既不会超出知县职权之外,也不会留以把柄,只是提供证据罢了。 知县摆手大笑一声,直说区区小事而已,“你二人随我一道去衙门,我让人取来与你对账。” 眼见事成,映棠忙起身重礼相谢。 待知县用过早饭,二人便跟着一道去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