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间,似有一道无形的怨怼飘散出去。 那头隔了一面墙的韩霁,才刚安置下来,兜头打了好一串喷嚏,不明所以。 他大抵不知道,人有时候下意识的决定,往往来自于内心深处最迫切的渴望,愧疚、痛苦都只不过是表象,然而靠近却是实实在在的。 韩霁扭头望向那面墙,唇角不自觉地便扬起弧度,面前的匣盒里那枚荷包躺的素静极了。 这不过几尺宽的距离里,阻隔着怨怼和愧疚,但又极为巧妙的在空气间勾连牵绊,影影绰绰被一声巧合傍住。 可如今这朦胧的关口,被委托于一白衣少年破局。 故而在映棠解气似的松口时,方元受命踏入客店,双手恭敬而谦卑的送上一份礼来。 这便是韩霁的破冰利刃,纵然实是无奈之选,全仰赖方元的脸皮了…… “姑娘!方元小哥过来了,说是送谢礼!”见夏在门外低声道,又抬手轻敲几响。 映棠方才偷摸着骂完人,转头对方就派了人过来,像是算好了时辰一般,不由得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在隔壁听见些什么了。 抬起上身往窗外打量了一番,见隔壁院墙尚且隔着些距离,又瞥了眼门口,想也不是,映棠缓缓松了口气,以扇遮面,翻身往一旁,状似不予搭理。 见夏见屋内没动静,疑心是自家姑娘歇下了,没有听见她说话,便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瞧瞧,一瞧见映棠那副样子,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忍着笑意合上门,抽出扇子过来为她扇风。 她方才在门外可什么都听见了,自家姑娘那分明就是怨的,可在人家面前又撑出一副平静面孔,摆了好一通场面。 自家姑娘不动,见夏便又催了催,“人家方元小哥可说了,他带了纸笔过来,若姑娘有什么不快的,就尽管骂出来,他给您一笔笔记下来,一会儿送到旁边去。” 说白了,就是来赔礼的,又担心让人瞧见了伤心,便送了先锋兵来。 也就是一台阶,见夏估摸着映棠听了准是能消消气的,便顺着话口继续说道:“依我说,姑娘干脆就去骂上一通,也别憋了口气在这屋子里闷着。” 映棠抬手轻拍她打扇的手,夺过扇子抓在腹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骂她,“就你耳朵尖,学起旁人偷听来,竟也是不知羞。” 见夏一听,便连连道歉,只说自己该打该打,作势打了打耳朵,道确实是太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