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映棠朝他挥挥手,正欲开口,便见一妇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抱住孩子,那妇人头上包了一方灰布巾,也是极瘦的样子,连连低头致歉,只说冲撞了贵人,唯恐受到责骂,想来是孩子的母亲。 “遇秋!”映棠吩咐道,“再给他们两个。” 遇秋闻言又递了两个过去,那妇人猛的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接过桃子。那手,映棠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像是花甲老妇,数条黑色的口子,千沟万壑一般的嵌在手心。 映棠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手,细腻光滑,纤柔如水葱,心下更是感概万分。 方才抓捕犯人时,人群散开了,这条街上便也没剩下几人,瞧见这边的动静也都围了上来,见夏和遇秋忙着分发桃子,映棠跑了一会儿思绪,回过神来,那对母子早就离开了。 这时,一架玄色马车从后方驶来,与映棠的马车并列,停了下来,想来是被这边吵嚷的动静吸引,帷帘内探出一只手,映棠一抬眼,便撞上了马车主人的视线。 是位年轻公子,于帷帘下微微侧头,只一玉簪绾发,并无赘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下,透露出一袭珠灰色宽袖圆领长袍,虽一副文人风貌,却又不失几分凌厉,雍容清贵,气度逼人。 或许是未曾料到映棠也会掀开帘子,他先是微愣,转而面含歉意,颔首微微行礼,便坐正了身子,同时又将视线移开,以全礼数。 知是失礼,映棠向来人点头示礼,便放下了帷帘,心下却是惊叹不已。 真是好样貌!扬州城竟也出了这般姿容清绝的人物。这时下,文人多以温润亲和、谦谨自处居之,喜好结交好友,寻常以平易示人,格外恭维,却难得有这般气质。 那马车只是稍作停留,待看清这边的动静,便又缓缓驾走,映棠在车内听得动静,指尖将帷帘拨开一点,悄然望去,马车的主人早已放下了手,只留得帘子随着车身微微晃动。 遇秋和见夏忙完了事回到马车,映棠见她们提着筐子进来,便放下了手,让车夫启程,又询问了分发事宜,余下路程便没有再开口。 一路上二人都在谈论今天遇见的穷苦百姓,见夏又是感慨又是无奈的形容他们的神色,映棠就这么听着,恍恍惚惚中,马车便停在了楚府门口。 车夫跳下车喊了一声到了,便去车后搬来脚凳,映棠遂扶着见夏下了马车,叫来门房的人帮忙搬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