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秋紧赶慢赶,去了将将半个时辰,才在午膳时送来了好消息。 程家姑娘正得闲,门房送了邀约的帖子,只略看了一眼,当下便使人请了遇秋进去,托她带回去一盒子糕点并几句话,遇秋仔细记下又忙往回赶。 这厢前厅正在摆饭,映棠就坐在桌边,遇秋提了盒子过来,见夏打开盖子一看,轻笑一声,只端出碟子往映棠面前一送,便道:“早上还惋惜呢,只得了一碟子,可巧,程家姑娘又送了一份。” 映棠纳罕道:“想来是日日闷在家中赏雨,巴不得有人邀她出门呢,这才忍痛割爱罢,这一份一会儿送去兰崧院,就说是程三姑娘的心意。” 见夏闻言,从遇秋手上接过盒子,自将糕点放回。 眼瞧着见夏出门送糕点去了,映棠又问遇秋:“程三姑娘可还说了些甚么别的话吗?” 遇秋说有,一面布菜,一面说道:“程家姑娘说这雨连着下了许久,保不齐明儿也是如此,担心坏了出门的兴致,便让我同姑娘说若是天晴,去城西自然风光迤逦,若雨大,此去城西路远不大方便,可改道去清泉寺,烹酒煮茶一样自在。” 映棠点点头,也说有理:“还是她考虑的周全,东西还是一样准备,只待明日老天爷赏脸了。” 遇秋带着笑,又盛了一碗素汤,“适才还停了会子雨,想来也该是下够了的,明日当是个好天气。” 映棠扭头往屋外瞧去,云雾之间透了道口子,阳光趁势借着倾泻投射到院中,隐隐约约快烘干了那一小块地,光柱虽细,却也是许久未见的,想来当真是该晴朗起来了。 老天爷终究还是赏脸了,第二日果真是个好天气。 映棠早早起来梳洗,昨日挑了许久,最终定下了一件紫绡翠文裙 ,如此,便可省下不少功夫,省的临到出门还要再三挑选。见夏伺候她穿上衣服,主仆三人便匆匆出了门。 江南的暮春时节难得有这样晴朗的时候,辰时云雾缭绕,又多几分凉爽之意,太阳将升未升为云雾所挟,顷刻不得泄露半丝微光。马车一路行来,恍惚有飘忽之感,稍显朦胧之态。 马车先是径直停在了程府侧门,只待程三姑娘上了车,便又绕行转而向西行去。 这程三姑娘出自知府程家,两家长辈相交多年,小辈们更是自幼相识,程家一子三女,除长子程宴以外,便是行二的程若娴、行三的程若姀和行四的程若婀,论说品性,映棠与这位程三姑娘最为投契。 只听得一声嗳,马车帘子被甩开来,一袭红衣闪过,映棠旁边便挤了个人,正抱着一盒李子,“楚家妹妹快尝尝!”程若姀拍了拍盒子,朗声一笑,一张明艳妩媚的脸,性子却也豪爽大气,是个张扬的美人。 映棠依她拿过一枚李子,轻咬了一口,脆嫩多汁,清甜无比,不由得生出几分惊艳之色,“很甜吧!”程若姀见她喜欢这果子,便放心的把盒子摆在她面前,扭头冲车夫喊,“快走快走,别误了时辰。”说罢,也自拿了一枚果子,自顾自的咬了一口。 映棠问她:“原先吃的李子多有酸涩滋味,你从哪里寻来这般清甜的?” 程若姀正等着她来问呢,忙吞了嘴里的果肉,便答:“兄长派人从京城那边稍来的,据说轻易不能寻得,我想着你必然是喜欢的,特意为你留了一盒。” 映棠点点头,索性又咬了一口,“确是难得的果子,”说罢歪着头看向程若姀,会心一笑,“谢过姐姐了,我很喜欢。” 程三姑娘只说喜欢就好,又伸手抓了两个李子塞给映棠,“等会若是桃子结的差,咱们就用它好了。” 映棠也认为极好,便干脆商量着两个一起做,索性东西备的充足,尚有施行的余地,程若姀一听正中心头好,便拉着映棠将果子从她手中又扒下来,丢进盒子,只说李子不多留着做饮子。 映棠无奈的笑笑,抬手轻拍了程三姑娘一下,程若姀也笑着回了一下,两个人东拉西扯的又聊了些别的饮子,直到马车驶进城西的园子才停下。 “我先去寻寻桃树。”马车将将停稳,车夫还未来得及搬过来脚凳,程若姀便探出了头,立在门帘边上,就等着下车了。 映棠笑着摇了摇头,只说了句小心,回头提过李子,也随人下了车,见夏上前接了篮子,转头招呼车夫去搬马车后的物件,映棠打量一番茶园,果真是出游的好地方。 那茶树道道相列剪裁得当,甚是齐整,又布了半面山,一目了然,中间穿插些许桃树,坠着白□□粉的,结的满满当当的桃子,可谓是不虚此行。 程若姀先是惊呼一声,不由得带了几分开怀之色,“棠妹妹你瞧,满树的桃子,今日尝过,便是带几框子回去,也是有的。” 映棠亦是喜色难掩,心里舒坦透了,“瞧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