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疑惑常宁今日怎么主动说起。 “那这么说来,那卦象里也有我。怎么能让师妹一人涉险?” “师兄已经振兴了仙门了,”常宁拍了拍胸膛,“仙门事物纷杂,离不开师兄。人世间的兴,就让师妹去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清宁轻轻的开口问道, “准备何时启程?” 常宁望了望天边道,“师傅不是总教我们,赶早不赶晚吗?” 青玉杯与灰石桌相磕,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师傅在的时候,可从来没见你赶早过,所有的课业都是等到最后一天,才开始奋笔疾书。” “师兄!”常宁佯装生气,“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揭我老底啊!” “是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清宁摇着头笑了笑,“师妹,山高水长,一定要小心。” “此去良久,临行前,还要见见行舟和行月吗?” “不了,”常宁笑道,“行月和我传了信,她在南洲等我。至于行舟那小子,”常宁笑了笑,“人间相见的机会还多着呢。” 行舟和行月听起来像是亲兄妹,但其实一个叫封行舟,一个叫姜行月。” 封家和姜家也曾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家族,只是仙妖大战后,剩下的都是小辈们。 封行舟刚一开始夜夜梦魇,经常夜里哭红了眼框来找常宁。 常宁那时还和姜行月同住一殿,三个人凑在榻上,头顶着头的玩跳棋。 姜行月一直冷冷淡淡地,仿佛族中离开多少人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常宁在子时过后,看见刚修练完回到寝殿的她,还在处理族中事务。 常宁算是跟她们一起长大的,从曾经漫山遍野的追鸡赶狗,到如今仙门顶峰的中流砥柱。 常宁依旧是那副浑水摸鱼模样,照常在上清山溜达。 整个上清山的防御针法都是在她的本命剑上建成,只需心念一动,如入无人之境。 她避开巡逻的弟子,站在了一处石壁前,指尖一点,峭壁分裂开来,露出一条蜿蜒崎岖的石阶。 一路漆黑空荡,只有最深处,流转的阵法中,静静插着一柄橙红色的剑。 常宁冲着脚下的法阵伸了伸手,那柄剑轻微闪烁了一下。 一阵剧烈的耳鸣声从脑海中响起。 黑红色的诡异符文从剑身上升腾而起。 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连忙扶住石壁,稳住了身型。 就快封印不住了。 护山大阵撑不住无妨,人间若是撑不住,一定会成为仙妖大战后另一个炼狱。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怕是要让她的好师兄失望了。 还会看见那两张哭花的小猫脸。 真不想看见啊。 但她也做不到,去牺牲另一个人。 师傅说,只有她能封住天谴。 待到修为足够后,将人世间所有的天谴封印进本命剑。 “然后呢?” “然后,封入清宁的体内。” “师兄?!” “所有的天谴,都会化为雷劫……” “让师兄去扛天谴的雷劫,去送死吗?” “他是仙门百家公认的最佳人选。” “那我呢,我不行吗?” “如果你扛不住天雷,整个上清宗都会付之一炬,为师不敢赌。” “这和上清宗又有什么关系?” “这第一道天谴,已经在你的剑里了,在上清宗这里了。” “为何,为何偏偏是师兄,就因为他天资卓越?这世上有那么多人?” 话一出口,常宁就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 “天道会降下天谴,是世人一同做的恶,到最后却要一个无辜的人来背负,这公平吗?” 师傅叹了一口气,“宁儿,为师已经说过了,这就是大道,而天道无情。” “这不是天道无情,是人心险恶!” “常宁!” 常宁收回目光,觉得这世界也真是可笑。 每个人都拼命的修炼,妄图对抗天道。 到最后,却被凡人定好了生死。 身不由己,原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但常宁,偏偏一身反骨。 在哪里也都一样。 什么天道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