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相信爸爸一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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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盘棋局,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有时一步错,步步错。
区别在于,棋盘上有悔棋的机会,人生没有。
程意不知道自己怎么被说服,受过怎样的头脑洗礼,她混乱无比地答应了不主动揭发程怀方的请求。
愧疚如同藤蔓一般缠绕着程意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心脏被挤压得酸涩胀疼,每每想到这一切呼吸几近撕裂。
曾经欢欣期待着回到温家,见到温霁,而今只剩恐惧歉疚。
如果不用面对这一切就好了。
如果……程意看向窗外,看向坠于高楼的地面。
远处的飞鸟形单影只飞过,只留下残影在天际。
那之后的训练程意浑浑噩噩地度过,经常画到一半发呆走神,其他人已经完成了画作,她只画到一半。
她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无助的绝望将她禁锢在原地。
思维逐渐溃散,她好像置身在茫茫迷雾里,找不到出口,头破血流地四面碰壁,最终四肢百骸困于腐朽。
情绪感知似乎在时间的流逝中日渐迟钝,程意想发泄却不知该如何排解,流不出泪的眼眶和僵木的皮囊承载着自认为最肮脏卑劣的血液。
在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精神状态中,还没等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集训时间已经走到尾端。
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如惊涛巨浪,甚至直接从程意的画笔下反映出来,就连一向对她赞赏有加的美术导师偶尔也给她的画作打低分。
程意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却无力挣脱,思维控制不了躯体,神经时常放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个让她日夜畏惧、时常从噩梦中惊醒冷汗直流的世界。
直到她上了美术考试的考场。
考题是色彩,参照黑白静物组合进行模拟写生,自行搭配颜色。
整场考试都没有什么实感,程意只记得停笔时自己的画作是阴暗的色彩,扭曲的线条。
即使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在这样的升学考试里注定拿不到高分。
可惜在程意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到了交卷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