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紧锁,双目怒瞠。 谈丰年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弄坏。” 谈复临回想了下,确实是不应该。 那天迎新晚会结束后,他在后台休息室准备换回自己休闲宽松的外套,正巧活动结束需要拍集体照留念,一大帮人拥进来,摩肩接踵时撞到他的外套口袋,项链盒子摔开在地上,里头那条星星挂坠的项链被磕坏了一个角。 对方不是故意的,也及时赔礼道歉了,他没想责难,只是一下子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项链是杨依澜生前留给他的礼物,还是特别定制的款式。他想着该拿到专卖店去找人修补的,只是需要当年购买发票上的单号,打电话询问谈丰年时,不出意外地被臭骂了一通。 那晚,他满心烦躁地寻了个角落,抽了根烟,烟头微弱的光驱不散心里的雾霭,于是,就这么好巧不巧地撞见步行回寝室的江允初。 接着,还被塞了几颗葡萄味糖果。 他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一直以来他都是装得表面温和的样子,心事很少挂在脸上。恰巧那一天他没忍住在树下抽烟,恰巧她经过身旁,恰巧她敏感地注意到他的情绪,恰巧她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恰巧他懂了她的意思。 “你还笑得出来。”谈丰年嗔视他脸上的浅笑,气愤难当。 谈复临拧眉,忍不住说:“大半个学期前的事了,还要拿出来说?” “怎么了,我说不得?”谈丰年大吼,“我是做生意忙,没空管你,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以为大学就可以随便玩了,好好读书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看看你不务正业,懒懒散散的样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打球,打球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就知道是这样,谈复临懊恼地叹气,低着头懒得反驳谈丰年。左耳朵近右耳朵出的事他做惯了。 等谈丰年说累了喝水的时候,他站起身径直走回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刻,他反身背靠着白墙,僵直的身躯一下子松散下来。低头看了眼手机,对着江允初那个大红裙子女孩的卡通头像愣神许久。 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又把打完的文字删了,重新措辞后又打又删,来回几次后,他干脆直白地问。 回:【元宵节那天,你会去吗?】 他坐在灰暗的房间里等了很久,等到屋外的烟花燃尽了,外头客厅的电视机开始放《难忘今宵》,世界再次沉寂下来。 手机里还是没有一条回复。 她睡了吗?还是不想回? 下一秒,谈复临坚定地否决了后者。 可是他发消息时才晚上九点半。 过了会儿,他咬咬牙,九点半睡也不稀奇。 放眼望去,枫林花苑许多人家的灯已经熄了,16幢顶楼最靠边那间屋子拉上了一层窗帘,明亮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 江允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回到这头,握着手机说:“愿愿,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林愿困得直打哈欠:“凉拌。” “我到现在都还没回他消息呢,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在委婉地表达拒绝?” “不是吗?” 江允初懊恼地向后倒到床上:“可我不是那样想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纠结来纠结去的,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江允初翻了个身,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脚丫子晃了两下把拖鞋抖掉,“我是喜欢他,但是他都已经拒绝我了,我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吧。现在他约我一起去参加元宵节活动,我要是立马就答应了,像是我求之不得呢。” 她是很喜欢谈复临,但她也不是个随便的人,没道理他让她走她就走,他再招招手,她便又立马乖乖地跑到他面前,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的。 “难道不是吗?你已经和我煲了三个小时的电话粥了。”林愿忽然做作地夹着嗓音说,“我的手机如此滚烫,我的心却在发寒。你第一次和我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哎呀,你要是不介意,我们明天可以打四个小时的电话。我发誓,缺口不提男的。” 林愿正要装出抽泣声,被这话噎了回去:“滚。” 江允初麻溜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笑嘻嘻地报告说:“我滚完了。” 林愿又气又无奈,说:“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回他消息了?” “回啊,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现在回的话,像得我因为他的一条消息彻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