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芙蓉帐纱帘挂在银钩上。 雪白的墙壁,光滑的地板,身着红纱美人正端坐在菱花镜前梳妆,长发及腰,长裙曳地,肤色如雪。 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永安帝下意识探手去被子里摸了摸,□□里的宝贝安然无恙,暗自松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来。 “爱妃……” “陛下,您醒了?” 莲妃奉上一杯热羊奶,伸手替他揉着太阳穴,柔声道:“陛下今日脸色不好,可是做噩梦了?” 永安帝饮尽一杯热羊奶,想到昨夜那个梦,凉意爬上心头,又是一阵烦躁。 “老三呢,叫老三来,朕要见他。” 自打那夜之后,永安帝便时常噩梦缠身,脑袋三天两头阵痛,身子也三天两头虚弱无力,更是三天两头命太医诊治。 太医望闻问切一番,禀脉象平稳正常,并未有旁的异样,遂开了些地黄、当归等益神养血的药。 永安帝每日喝药,喝到舌苔都觉苦,身子却不见好转,却比之前更是虚弱了些,除了骂太医“废物”“庸狗”时中气十足,其他地方皆使不上力。 御医们十二个时辰侯在殿外,每日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被骂惯了,偶尔一日不被骂,心里还有些发怵。 好在他们苦日子很快结束,国师出关,一听闻消息便赶了来,进殿给卧病在床的永安帝诊治,只说了一句话:“没病,却又好像有点病。” 永安帝冷冷道:“你想死,好像又不想死。” 国师捋了捋胡子,忙解释: 没病的意思乃是身体无恙,有点病的意思乃是宫中有一团邪气作祟,冲撞了龙气,从而影响了龙体…… 国师一番极其专业繁复的术语说得永安帝云里雾里,本来不疼的头也开始疼起来。 他蹙着眉打断国师的道,给了一个最精准的总结:“国师的意思就是说朕撞了邪,要做法驱邪。” 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隔着纱帐挥了挥手:“速速去准备,朕今晚看国师开坛驱邪。” ※ “娘娘,娘娘……” 珠帘微晃,阿紫窜了进来,满身寒气冲散了殿中袅袅熏香。 “慌慌忙忙的,难道是莲妃杀到宫外来了?” 阿紫缓了口气,跪在地上: “娘娘,国师今夜为陛下开坛做法,说是宫中有人行厌胜之术诅咒陛下,陛下大怒,下令搜索宫中各个角落,羽林卫正往……” 话音犹未落,玉妃已站了起来,吩咐道: “速速将殿内所搜一遍,若发现可疑物什,一律呈给本妃。” 两人速度极快,在羽林卫气势汹汹来到养心殿时,已将殿内翻了个遍。 好在玉妃素日爱干净,每隔一个时辰就让宫人仔仔细细洒扫一次若是有可疑物件也早已被发现。 并羽林卫地毯式搜索一遍,连地上的金砖都挨个敲了敲了,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羽林卫离去后,玉妃立在殿门口,感慨半晌:“爱干净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她的身姿修长而纤细,就算是穿粗麻布衣,也别有一番风姿韵味。 一阵冷风袭来,卷起她鬓边一缕发。 阿紫为她披上轻薄暖和的狐裘,温声道:“娘娘,外头风凉。” 玉妃对着院子里的家雀儿感慨完,才露出一种又沉着又聪慧的表情,对阿紫道: “此事必定有蹊跷,想来是莲妃那老狐狸在盘算什么坏事,抓心挠肺地想害我。” 阿紫道:“幸好今日娘娘反应快了,可是…我们并未被算计……”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名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着她耳语一番,玉妃一个站脚不稳,身子险些向后栽去。 “快,快带我去!” 永安帝的寝宫在以德殿。 明黄色的龙帐将床上的人遮了个严实,隔着六扇开合的玉屏,在场的人有莲妃、襄王、国师、永安帝的贴身太监杨福,还有一个极为年轻的女人。 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少女,年纪不过在十五六左右,身身材胖胖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 安王大小就喜欢圆润的人和物。 他的吉祥殿中所有东西都是圆的,床是圆的,枕头是圆的,灯是圆的,妾室们个个都是圆的。 他一直觉得,圆润的东西有福气。 玉妃还未踏进门槛,眼睛早已将殿内看了个遍,看到了令她牙齿咯咯作响的老狐狸,却没看见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