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见她羞涩,心下便觉自己方才孟浪了,忙又正色道,“同你玩笑的。”
念辰怏怏不悦,心里将陆凌骂了好几次,嘴上却道,“嗯,我也没当真呀。”
陆凌见又说回正题,便又解释道:
“我之所以不愿做那游鱼和飞鸟,乃是因为它们灵性有限。
虽说万物有灵,可鱼鸟的灵性也不过比花草树木多一点而已,生来便只需活着,给人装进池子里或者关在笼子中,也都无可奈何。
人便不同了,虽说苦了些累了点,但我们有自己的主意,这辈子要怎么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的想法和做法,我更愿意能多一点掌控自己的生命。”
……
两人说着话,便见太阳一点点落下来,天上出现色泽奇幻的云彩,由黄变橙,由橙变红,直到染红了整个天际,把整个花园映照得一片辉煌,美如画卷。
人也好似置身在一处如梦似幻的奇景中,生出飘飘欲仙之感。
念辰看向陆凌,见他也转头看他,渐渐柔和下来的霞光映在对方脸上,空气里似乎有了些朦胧的缱绻。
念辰看着黄昏光晕洒在对面人的眼眸中,化作光点,冲着她明亮地闪烁着,心想,这可不正是我的仙境了?
念辰和陆凌此时已走到池畔,见一池水都泛着瑰丽的红色,水波摇曳间好似无数条细小的红色缎带飘舞着,有一只两只蜻蜓在水面上飞过,不经意间表演着蜻蜓点水,那缎带便飘舞得愈加欢快了。
一旁绿茵茵的草地上被红光一照,青中透着粉,好似一个许久未曾换得新衣的小姑娘,好容易穿上了一件色泽鲜艳的新装,羞涩地红了脸庞。
夕阳渐渐西沉,两个人出了花园往房间走。
念辰在屋里又翻了会随身携带的医书,锦心才和文长从街上玩回来,一听说明日要去游山立时喜不自胜。
不久便有下人来请他们去用饭,锦心捂着肚子皱眉:“不吃了,不吃了,我在街上吃了好些小吃,早就吃饱了。”
念辰戏谑道,“你就没想到给你家姑娘带点回来?”
“我……我想留呢,可是文长胃口太大了,全都吃光了,这也不能怪我啊,姑娘。”
念辰忍俊不禁,心想,这丫头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待到了北地便问问她是什么想法。
第二日,用罢早饭,翠儿便来请念辰他们一行人出发去澄明山,驾车的小厮叫秦青,话不多但做事颇有章法,是个颇伶俐的。
却说澄明山是当地一处风景秀丽的小山,山中有个圆成寺,据说求签极为灵验,过往游客都会去求一只签,若是抽到吉签便高高兴兴带回去,若是一不小心抽了凶签,则将其置于山顶的大树上,让澄明山的山风涤荡凶煞,转凶为吉。
相传在数十年前,有位任姓高官上任时,不知为何在途中染了重病,奄奄一息时路经山下,便闭目祈愿身体能够恢复康泰,不久果然痊愈,他便着人修了这寺庙,取名圆成,取圆满成功之意。
就凭这寺庙的来历,圆成寺便已声名远播,加之此处风景殊为秀美,林木茂密,幽径曲折,游人到此,莫不心旷神怡,有怡情悦性之用。
此外,也有年轻男女来此相看的,借着求签拜佛之机,找一处僻静地让年轻男女们见面说话。
陆凌一行人到山脚下时以近正午,便先用了些干粮,又带了水囊才开始登山,秦青便在山下等着。
骄阳灼灼,热浪滚滚,到得山道后反而让人觉得清新舒适,时有凉爽山风吹过,丝毫不觉炎热了。
锦心拽拽念辰衣摆,用眼神示意她抓住机会,便和文长一起跑在前面,还挑衅道,“哼,我看你也未必多厉害,同我相比差不多嘛!”
文长被她的话一激,立刻便加快了脚步,三两下超过了锦心,回头冲她做鬼脸。
念辰见状,忙喊两个人,“别贪玩乱跑,在寺庙门口会合。”
“知道啦。”
两个人初时还沉默,念辰便搜肠刮肚自己找话题,“陆凌?”
“嗯。”
“你说北地的山同盛京的有何不同?”
陆凌笑笑,道“南地树木繁茂,千山一碧,北地嘛,就干旱些,石头多一些,树木也多是耐旱的。你看这澄明山,便已经隐隐有一些北地的风貌了……”
念辰静静听着,只在他语气停顿时“嗯”一两声,脑海中试图想象陆凌口中很多石头很多耐旱树木的山,心想那岂不是灰扑扑的,随即低低笑了一声。
“哎呦!”
念辰抬头看没有人,可明明听到有女子叫了一声,便快走几步往前赶,见道旁树荫处有一男一女,女子正坐在一块大石上。
男子蹲下身,一脸关切地问她:“疼吗?”
念辰急忙走上前,问道,“姑娘可是崴了脚,我是大夫,用不用帮你瞧瞧?”
陆凌也赶了上来,闻言便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