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爹爹。你就当没有这兄弟,莫要再动怒了。”
念辰见这对父子悲悲切切,不由心下动容,喊锦心拿来针囊,走上前对少年道,“扶你爹爹坐下,他方才逆气呕血,我先给他施针压一压。”
周顺安搬了把椅子过来,扶着周怀诚坐下来,等念辰施了针,他对她躬身行礼,“多谢姐姐救我爹爹。”
念辰见他性子坚韧,又孝顺有礼,心想:这闲事,她可是要管定了。
她转头冲陆凌点了点头,走到案前将那粗瓷碗拿起来,摸了摸碗的内壁,又凑上去嗅了嗅,才神秘一笑,对众人道:“这碗呀,有问题,因而那血才不溶的。”
周怀诚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眼含期待看着念辰,“姑娘所说可是真的?”
“哪来的野丫头,多管闲事。有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出个道理来?”窦氏气咻咻上前,手指头几乎要戳到念辰脸上,陆凌急忙站上前,将念辰护在他身后。
“若是没问题,不如给你和你家的孩儿也验一验,看是不是亲生的?”念辰毫不示弱。
“臭丫头,我们清河村的事儿你最好少管,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周怀信气道。
念辰从陆凌背后探出头来,不屑道:“我若偏不呢?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我今天遇见了不平事儿,便偏要站出来管一管,你能奈我何?”
“好!”人群里不知谁起头,喊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姑娘快说说!”
“快说,让我等也长长见识。”
“姑娘就别卖关子了!”
……
念辰眼睛滴溜溜转,绕到周家夫妻身后站着的一个少年身上,有意盯着他不说话。
半晌,直到那少年额头已经开始冒汗,频频抬了袖子去擦拭,念辰才慢悠悠开口,“你可是叫周志远?听说你是个念书的好苗子。我却不知,鸿鹄私学便教了你这些东西,竟还拿来对付自家的亲人?”
王先生听了念辰此言,惊得站起了身,“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和我这学生有甚关系?”
念辰仍旧不说话,盯着周志远瞧。
“噗通”一声,周志远直直跪在了王先生面前,语声颤抖道:
“先生,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是我坏了良心了!我失了读书人的风骨,扛不住我爹娘求告,为他们出了这歪主意,为一点小利,害了我伯父和堂哥。我错了。先生,我错了,求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边说着话,边砰砰地磕起头来,眼泪糊了满脸。
王先生仍是一脸莫名奇妙,问道,“你做了什么?”
念辰见周志远已是哭得说不出话,便淡淡开了口道,“古书上有记载,便是至亲之人的血液也有可能不相溶,要做到这一点,夏天可将盛水的器物上用盐醋擦拭一遍,这便是我刚才嗅那碗的原因。
若是在冬天,便更好办,将盛水的器物放在冰上冰冻片刻即可。想来您这位学生,定是个博闻强识的,竟知道这等歪门邪道,还将其用到自家人身上。”
王先生听了长叹一声,“多谢姑娘指教。”
这位教书的王先生确是个腹有诗书的,只因没能考中举人,便在村子里办了个私塾。
鸿鹄大志实现不了,但在田园间安伏于燕雀之小志也是一种人生选择,他自己对此颇为怡然自乐,因此在教书上很是用心,自然也期待着有人能代他实现那鸿鹄大志。
这些年教书育人,他最看中的一个得意高徒便是这周志远,家中的藏书随他尽数阅览,原以为他早晚能有一番成就,却不想年纪轻轻便先坏了心性,令他好不失望。
围观的人群这时才醒悟过来,叽叽喳喳地点评起来:
“亏我说这志远娃儿是个好的,怎么跟着他那丧良心的爹娘做出这事儿?”
“书念得好有什么用?心眼坏了,往后便是做了官儿,也是个黑心官儿!”
“我还让我家里那两个小的好好跟着志远学,唉……”
……
念辰和陆凌见事情已经解决,便走出人群,见卢氏和松儿、锦心和文长都在一边等着,便笑了笑,跟几人打招呼。
“姐姐,志远哥哥真的做了坏事吗?”松儿脸上仍写着不敢置信。
“是呀,兴许也是被他爹娘逼迫的,但好儿郎便是到了万般困难的境地,也不应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儿,松儿可记住了?”
“记住了,松儿不会的。”松儿神情严肃。
念辰和卢氏相视一笑,挥挥手道别,便要上车继续赶路。
鸿鹄私学的门前,周志远仍在跪着恳求王先生不要放弃他,王先生却仍是满脸愁云,神色丝毫不见松动。
周家夫妇急得在一旁帮腔,“王先生,我们这就把大哥的房子和地还给他,您就给志远一个机会,他可是您最满意的学生啊!”
周怀诚和周顺安在一旁垂手站着,像是还未想好,是否要上前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