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整个天下的局势。 这让原本一直坚守天下安定的他,心中被备受创伤,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令他寝食难安。 “长卿,事已至此,莫不是为兄我还是太过自作聪明了么?还是说,为兄太小看了其他人?” 李然如今已能够理解诸樊为何要自刎而死,也能够理解吴国士兵们为什么会一起随主赴死。毕竟在这个上古时代,身而为人的尊严才是他们的重点,至于他们自己的性命,反倒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是李然无法理解的是,伍举为何就一定要逼死诸樊呢? 在那紧要关头,但凡伍举能够弯下腰来,与他和孙武保持一致,诸樊想来也都不会由此而自尽。 届时,诸樊罢兵而去,与楚国休战言和,那岂不要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 他伍举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鲁莽的逼死的诸樊? 仅仅是为了战功? 李然不能相信,伍举他好歹也是通些“周礼”的,难道真会不懂得这些个“克己复礼”的妙用? 然而他此刻相不相信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伍举或许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因为,吴王诸樊的生死,对于他伍氏一族而言,便是开宗立业的最大筹码! 前面已经说了,伍举毛遂自荐自请出战,为的便是获得战功,提高伍氏在楚国的地位,从而巩固他们伍氏一族的权势,甚至是成为超越薳氏一族那样的超级世家,为了他的儿孙们铺路。 所以,在面对诸樊的这颗项上人头,这等的不世之功时,饶是一向老谋深算,通晓周礼的伍举也会变得如此的急功近利,也愈发的莽撞起来。 由此也不难看出,“礼坏乐崩”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呢?当眼前的既得利益足够强大到令人疯癫的时候,那些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往往是真实存在的“远虑”便会犹如形同虚设一般,不再为人们所关注。 伍举便是如此,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诸樊之死将会给吴楚两国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又会给他伍氏一族带来什么样的隐患。 只因为诸樊的脑袋,对他现在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过事已至此,李然的计策可谓是全盘落空,而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狂风骤雨,显然要比吴楚两国的这一场兵祸还要严重。 孙武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对于李然所问的问题也甚为明了。 “先生何出此言?先生所计,天衣无缝,若非是那伍举鲁莽,横插了一脚,此事绝不可能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要怪,便只能怪那伍举实在太过智浅,生生的将吴国变成了楚国的宿敌,从此天下恐无安定矣。” 作为整件事的直接参与者,孙武看得最是分明。 然而李然却是自嘲的笑了笑。 只听孙武接着道: “当此时刻,先生若再思自责,只怕已是无益。” “以武之见,先生当思如何回应子产大夫,以及中原诸国的责问。” “吴王之死定会牵连到先生,成为那些人对先生口诛笔伐的由头!” 孙武眉头紧皱,显然也在思考这一问题。 毕竟诸樊以死,无法挽回,如何面对中原诸国君臣的口诛笔伐才是李然此时最需要考虑的。 可谁知李然却是长叹一声,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寒雨淋漓的楚地之上烟雾缭绕,四下一片阴沉寂静,不闻鸡鸣,不闻狗叫,人烟稀少。 望着这样的世界,李然沉默不语。 他原本以为,以他数千年的历史经验以及现代人的逻辑思维,他完全能够在这样的世界里游刃有余的应对任何事情。 所以当他第一次在曲阜参加乡校集会时,便将所有人都看作“学渣”。 简而言之,在他李然看来,这时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成为他的对手。 可是事到如今,他这才发现当初的他是有多么愚蠢,有多么的自大。 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这个时代无法改变的特质,即便他李然是后来者,是集上下五千年历史经验的第一人,他也无法改变这一时代的特质。 而且,在这样的时代里,还有许多事是他无法做到的,是他无法通过他想要的途径去完成的。 常言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可是现在,李然却十分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 他始终只是一个人。 一个也同样是血肉筑成的人,并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平凡之于他,等于平凡之于芸芸众生。 …… 经过半个月的颠簸,李然与孙武终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