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两个贼并不领情,看着她腰间那团荧荧白光,一时恶向胆边生,那得多大的夜明珠才能发出这么明亮的光,只要抢到手,便是折上一条腿一只手也值了。一人从腰间抽出匕首,另一人则掏出一把梅花镖朝树上扔去,想逼迫白鸢从树上下来。可是那十多枚镖子不知怎么回事,扔出去后仿佛泥牛入海,什么动静也没有。
“你手脚灵活,你上树,我在这儿守着。”
“那不成,我个子太高,爬树不利索,还是你上去,我在这儿守着。”
两人商量了好片刻,白鸢的糖墩已吃完了,有点不耐烦,“别争了,你俩一起在树下呆着吧。”
只听噗噗两声,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麻,皆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而打中他们穴道的,正是刚才他们扔出去的梅花镖。
这天寒地冻的,两人将被冻上一晚,算是小惩大诫吧。
这株古松足有三层楼高,举目望去,能看到半个黔安。不知周砚找到季夜没有,白鸢一时兴起,将腰间的陶埙解下,放到唇边轻轻吹响。吹的正是那日和周砚合奏的曲子,少了萧声附和,难免有点单调,一曲吹罢,白鸢有点意兴阑珊,悻悻将埙系好。
便在此时,萧声乍然而起。
白鸢一怔,“周砚?”
可是再细听,那箫声清冽中带着点苍凉肃杀之意,不是周砚的曲风。白鸢一时好奇,从树上跃下,沿着湖边往萧声方向走去。
一月当空,四野静谧,唯有萧声穿透旷野。
结了冰的湖面上,吹萧的男子长身玉立,看着一身黑衣戴着幕篱的女子自湖边的林中朝自己走来,随着她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近,他的气息渐渐不稳。
须臾,箫声戛然而止,女子的身影也顿住。
“月儿?”
白鸢皱了皱眉,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他莫非喊的是“鸢儿”?可自己并不认识他,她将幕篱的垂纱掀起,看向男子。
垂纱掀起的那一瞬,周炀只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收缩,痛得他几乎弯下腰去。可他拼命忍着,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的眸子一如往昔,澄澈明净,看了他片刻,却问:“你是谁?”
周炀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苦笑一下,手中的萧已换成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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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抵达有朋客栈时,已是亥时。发现周砚不在,知道是找自己去了,于是朝空中发了一支鸣镝。半个时辰后,周砚回来了。
“白鸢呢?我明明让她在客栈等的。”
“我哪知道,正想问你呢,怎么一个个都没影儿了?哎呀,饿死我了。小满,我的糟蹄子呢?”
小满飞快替季夜上了酒菜。
“你就少担心白姑娘了,她的身手那么利害,谁能奈何得了她?”季夜简单梳洗了一下,拉着周砚坐下,“你放心,等咱们喝完这壶酒,她就回来了。”
外面冷得很,周砚闷了口酒,将体内寒气驱散,“你的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还去了这么久,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季夜道:“回来的路上我见到燕迟了。”
“燕迟?”燕迟是周炀的人,周砚吃了一惊,“你是说……周炀也在黔安?”
“不但如此,傍晚的时候,所有城门都封了。”
季夜找到他的手下后,本想带他一同到有朋客栈,路上却发觉气氛不对,各衙署似乎在调动兵马,他多了个心眼,四处察看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想法和周砚一样,既然燕迟在黔安,一定是因为周炀来了黔安。他怕败露行迹,便让手下去打听周炀来此的目的,自己先回了有朋客栈。
季夜道:“周炀来此,定是与你有关。没想到我们的行踪这么快被皇后发现了。”
他们离开大昭已快一个月,皇后迟早会发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追到黔安。周砚道:“无妨,等白鸢回来,我们商量一下,明天就离开。你的人在镐京打听的事如何了?”
季夜放下筷子,“说起来,这事可真是蹊跷,他虽然打听到一些消息,可这消息嘛……听了和没听也差不多。”
周砚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到底是何消息?”
“东方月已一年没出现过了,云宫的说法是她病了,在梵音山上养病。”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就这?”
“就这。”看着周砚一脸的鄙夷,季夜不甘地道:“不是我的人没用,那可是神宫,又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去的,他能打听到这个消息,已是本事了。去年的春耕大典、祭天大典,还有□□的忌辰,都由苏止主持,东方月一次都没参与。”
周砚琢磨着道:“也就是说……我们如今只知道东方月已有一年没在人前出现过,却不知道这一年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我刚才说这消息听了和没听差不多嘛。”
“白鸢是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