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在云宫,不过老宫主对你们很好,云宫弟子数百,他只收了你们两个嫡传弟子,一直悉心教导无微不至。”
“可东方策再好,也只是师父。”白鸢觉得师父和亲人还是有区别的,“也许大家都认为东方月是云宫圣女,地位超然,可我一点不羡慕。”
周砚有点好奇,“为何这么说?”
白鸢将捧着脸的两手放下,抱在臂上,“她是圣女不假,本领也出众,受人尊嵩,这些都千真万确,可是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云宫教规深严,一言一行都诸多束缚,她连梵音山外面的世界都没见过。皇后赐婚,听着风光,可周炀为了保住皇后,一言不合便杀人灭口。她失踪了一年,云宫有人替她主持公道吗?有人在意她是生是死吗?没有,相反,为了掩饰周炀的恶行,对外却混肴视听说东方月病了。说白了,东方月不过是一个在云宫长大无依无靠的孤女,有什么好羡慕的?”
周砚有点哑然,他从来没往这个角度想过,“说得也是……”
白鸢又道:“我如今就挺好,有芸娘和喜儿,他们把我当亲人,我也当他们是亲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哪里,无拘无束谁也管不着,我有什么道理羡慕东方月?”
周砚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她失忆后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因为她潜意识里根本不认同东方月的一切,甚至在说起东方月时,都是用第三者的口吻,于是失笑道:“以前我母亲总说我叛逆,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叛逆。也许你还是东方月的时候,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打心里想逃离云宫的一切,所以失忆后你一直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因为你潜意识里根本不想再做东方月。”
“原来如此……”白鸢若有所思,怪不得她如今连穿的衣饰都只爱穿黑色的,须臾忽然道:“哎呀,如果这样的话,那《丹方录》我可能再也想不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周砚无所谓地耸耸肩,“时也命也,老天爷如果不想让我活过八月,咱们也没办法不是?”
白鸢眨了眨眼,“可我如今不想你这么早死,要不这样,你给我讲点云宫的事,看看我能不能想起什么。”
周砚却是注意到她话里的“如今”两个字,难道在“如今”之前,她希望他如期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