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琪忧心忡忡,瞒着青娥去到赌坊去打探,得知冯俊成果真如他自己所说,闭门不出,潜心准备起了开年二月的科举会试。 江之衡见赵琪格外关心冯俊成的去向,拇指摩挲牌面,一时间心里也泛起嘀咕,担心他这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随即打算将此事告知冯俊成。 他临时起意到冯府拜访,穿过黑油门,瞧见门房上几个小厮正坐在一起抽叶子戏,周围站着三个衣着陌生的小子,揣袖笼看得聚精会神,显见府里正有客人来访。 江之衡随即问起领路的丫鬟,那是谁家的仆役。 小丫鬟也正偷瞧着玉树临风的衡二爷,被抓了包地脸红道:“是二小姐和姑爷,正在老爷太太那儿说话呢。” 江之衡轻挑眉梢,转而问:“那你家少爷呢?” “少爷也在老爷太太那儿,不如您先随我到凤来阁稍侯,我这就去回禀少爷。” “有劳姑娘,不必催他,我在凤来阁等等就是。” 江之衡袍角抚过廊上雕刻精美的木栏,来到冯俊成的书房,靠窗坐下,沏了茶等。 小几上的香炉还在升起袅袅白烟,闻着是最简单最纯粹的檀香。 桌上摊着冯俊成写了一半的文章,江之衡拿起随意读了几行,随即拧眉又翻两张,叫内容吸引,逐字逐句细细品读。 光顾着惊讶,不留神身后有人叫他,江之衡愕然回身,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冯知玉。 “二小姐。”江之衡将手上东西搁下,又无所适从地拿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冯知玉愣了愣,还是几年来第一次近距离瞧这位兄弟的友人,和冯俊成那“陌上人如玉”的气质不同,江之衡是写在脸上的纨绔,特别一笑起来,半点正型没有。 但有一点好,和他这类人说话,天然的没那么拘谨。 冯知玉本身也是个直脾气,轻笑道:“还真是你,我远瞧着就觉得眼熟。我怎么在这儿?你这问的真有意思。他们几个在我爹书房说事,我就来这儿借本书看看,倒是你,来找他何不叫人通报一声,你是客人,不好怠慢了的。” 江之衡毕恭毕敬,“无妨,我想着二姐姐难得回来一趟,不好过去打扰。” “那你就在这儿干等着?”冯知玉径直来到桌边,低头看了看,认出字迹,“这是俊成写的文章,衡二爷明年也要去投考进士嚒?” 江之衡也不遮掩,笑了笑,“不比时谦,我还得等三年再投考一次乡试。” 其实他本身就不愿投身仕途,不知怎的,当着冯知玉的面,极难承认这句心里话。 二人又生疏地闲聊了几句,冯俊成赶了来,身边还跟着来寻妻子的黄瑞祥,黄瑞祥那庸才光看皮囊与黄老爷年轻时神似,因此乍看去还算一表人才。 屋子里三位“才俊”聚头,这还是江之衡与黄瑞祥初次相见,二人报上大名,这才知道黄瑞祥表字“南风”,与大名相比出乎意料的风雅。 “名是外祖起的,字是我爹赐的。”黄瑞祥笑了笑,“故而许多人说我的名字相差甚远,也确实如此。” 冯知玉见他人模狗样,在旁翻书但笑不语,晓得冯俊成看不惯他,催促一声,“出来前答应了你娘天黑前回应天府,留心着天色,咱们这就走吧。” 黄瑞祥拱拱手,“我和这位洪文兄弟相见恨晚,说起话就顾不上时间了。” “我送送二姐。”冯俊成提膝跟上,江之衡见状也送了出去。 二人一路送出影壁,见马车驶远才回转身来,冯俊成见江之衡还在往巷口眺望,蹙眉笑话他,“怎么你还跟这黄瑞祥惺惺相惜起来了?我见着他就来气,还有脸上我们家里。” 江之衡轻叹口气,看向他,“我来是有要事问你,到个没人之处,与你细细讲来。” 冯俊成听到此处已大致有些明白,等全须全尾的听完,也慌了神,赵琪如何会问起他的行迹? “难不成是我那日到酒铺被人撞见?” 江之衡大为惊讶,“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到酒铺去与她相见。” 冯俊成正色答:“我不去,如何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她盼着能有人带她走,我总要给她些期冀。” 江之衡拧眉道:“她是有夫之妇,我还叹你写得一手好文章,枉你读这些书,就不怕天打雷劈!” 别的镇不住他,只好搬出老天爷来吓唬他,谁知冯俊成却道:“若老天有眼,就该让我先遇着她。” “你……” 江之衡也倏忽没了声音,像被戳中了肋下软肉,不能争辩。 明知这么做是错的,却也没了理由阻止,见冯俊成突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