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的食物、接触过的人细细说一遍。
“公主一般是卯时起床,今日也不例外。”采筠止住哭泣,仍抽抽噎噎,“用过宫女送来的早点后,淑妃娘娘就带着太医到了钟萃轩。因我的手掌受了伤,这几日都是采卉服侍公主的。”
采筠把自己的双手摊开举起,继续道:“采卉服侍公主戴好帷帽后,才让太医进来。太医隔着丝帕,给公主把完脉,又问了下公主的睡眠与饮食状况,并让公主仍照着昨日的方子继续服药即可。”
采筠抹了一把泪,黎慕白见她手上裹着的布条都已渗出了血。那血迹,应是适才磕头时手掌撑在地上过于用力造成的。
“然后,太医又到耳房检查了奴婢和采卉的伤口。奴婢是手掌在击鞠比赛上受了伤,采卉是手肘擦破了皮。太医让我俩继续按时涂抹药膏、保持伤口不沾水即可。”
采筠的手正裹着厚厚的染血的布条,王赟看过后,目光迅速又似是无意间滑过黎慕白的手。那日击鞠比赛的变故中,她骑在马上的英姿,已深印于他脑海。
王赟顿了一顿,遣人去把给朝莲公主诊脉的太医请来。
“采筠姐姐让宫女照着昨日方子去煎药,我见公主精神不济,便劝她去床上再躺一会。”采卉接过采筠的话,带着哭腔道,“公主见我们也受了伤,又伤心一阵,说喝完药她再去躺躺,又把我撵去耳房与采筠一起休息下。”
“公主待我们太好了!”说着,采卉又抽泣起来。
“能服侍公主,是奴婢的福气!”采卉也哭个不停,“平日里,公主也很少使唤我们,对我们极好!”
“公主心地善良,不但对我们好,对其他人也同样好。”采筠抹了下脸上泪痕,“自击鞠比赛后,公主一直记挂着赫连将军等人的伤势。她服完药后,就立即遣奴婢前去走一趟,看一看赫连将军等人的伤势是否有好转。奴婢见采卉已服侍完公主上床休憩去了,便按照公主的吩咐,前去宫中偏殿探伤。”
“奴婢正准备让一个小宫女前去把此事禀报给淑妃娘娘,却在钟萃轩门口遇到了凉王殿下。”采筠看向赵曦澄与黎慕白道,“殿下同意了我们公主的要求。于是,奴婢在殿下侍女的陪同下,一起前往赫连将军在宫中的住处。”
“确是我允你出钟萃轩的。”赵曦澄道。
“是,殿下!”王赟对赵曦澄欠欠身,又看了看采筠的手,转头问采卉,“采卉,公主服药,可是你服侍的?”
“回大人,采筠姐姐手掌有伤,是奴婢服侍公主喝药的。”采卉道。
“采筠出钟萃轩后,公主又接触过哪些人?”王赟问道。
“回大人,采筠姐姐出去后,就奴婢一人守着公主。”采卉回道,“公主很快就睡着了,奴婢本想做下绣件,但手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做不了太精细的活,又怕发出声响影响公主休息,便坐在一旁小憩。”
“没多久,淑妃娘娘就来到钟萃轩看望公主。淑妃娘娘知公主睡着了,便没让随行的宫女内侍进来,只自己到床前瞧了瞧公主,又把奴婢唤出屋子,在门口嘱咐奴婢要仔细照顾公主。”
“公主自住进宫中后,采筠姐姐因思念采荇姐姐,神思倦怠,后来她的手掌又在几局比赛中受伤,所以入宫后几乎都是奴婢一人贴身服侍公主。奴婢也很仔细服侍着,从不敢出一丝错。”
“所以,公主的起居等一应事宜,奴婢十分清楚。公主白天服完药后会休息一个时辰左右,奴婢看着香篆钟,估摸公主该醒来了,便起身去备好公主起床要穿的衣裳。”
说到此处,采卉又擦了一把泪。
“做完这一切后,公主还未醒。奴婢想着可能是公主这几天太累了,需要多睡会儿。于是,奴婢又等了等,可公主仍未有醒来的迹象,就试着轻唤公主起床。”
采卉的瞳孔猛一缩,声音也颤起来:“奴婢唤了好半天,公主都未有反应。奴婢以为公主病势加重,忙伸手去摸公主额角,这才知公主已经——已经——”
采卉哽咽着,语不成调,采筠也啜泣个不停。
黎慕白默默推算了下,依采筠与采卉之言,朝莲公主在采筠出钟粹宫之前还是好好的,那么,她遇害的时辰便处于采筠离开钟萃轩至采筠再回到钟萃轩之间。
王赟见采筠采卉情绪激动,正欲让二人出去休整一会,负责朝莲公主汤药的太医就到了。
赵曦澄让太医先给采筠与采卉料理下伤口。太医看了看堂中情形,很见机地就在一旁忙开了,黎慕白主动上前协助。
采筠手上的布条被揭开后,掌心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尤其是左手手心,都露出了鲜红的骨肉,一丝皮肤都不存,瘆人至极。
黎慕白不忍目睹,紧了紧自己的指尖。
“禀殿下与大人,舒乐郡主已到了钟萃轩。”淑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前来禀报。
黎慕白见采筠采卉的伤口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跟在赵曦澄身后一起出了偏屋。
赵姝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