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医院太平间,看着那张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惨白毫无血色。 身体还有些轻微浮肿硬挺挺的躺在太平间床架上。 漂浮在半空中的柳叶泱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 前一刻还在家里连夜爆肝赶设计图,好不容易倒开空喝口水,喝的太急口太大又噎又呛塞的喘不过气,伴着一阵阵胸腔痛。 说的好听点一个不小心她香消玉殒了… 往直白了说谁家好人一口水能把自己喝死的? 简直比窦娥还冤,就说说还有谁能比她冤的? 真是应了那句永不过时的老话,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别人塞牙可她是被水噎死!活生生被水噎死啊! 痛惜之余她倒是无牵无挂,从小跟着外婆相依为命,大二那年外婆去世后这世间在也没有了亲人。 活了23年连一次冲动的旅行都没去过,想到外婆还在的时候她就常说要努力存票子,天真的说着等过几年我们有钱了就去环游世界。 每次外婆听了总会笑眯眯的对她道,我们阿泱啊最厉害了,那外婆以后就跟着我们阿泱享福喽。 可惜直到外婆去世了她也没能兑现承诺,如今这世间的美景都还没领略个遍自己也没命了。 低头又看了一眼可怖的尸体,感叹万千辛苦皆是人,千差万别都因命,或许她命定如此,突然一阵眩晕。 沙哑的嗓音呢喃着,痛…好痛… 柳叶泱蹙着眉头未睁眼,迷迷糊糊的抬手摸向心口的位置,心口好痛,头也好痛…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痛? 这时一道带着怯懦与担忧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着步伐边往炕边走边说道:“妻主,妻、妻主你醒了”?柳叶泱内心疑惑?妻主?什么妻主? 顾秋辞这时已经走到炕边,见柳叶泱不说话内心忐忑起来。 整整四天柳叶泱水米未进,醒都没醒过,他以为柳叶泱可能快没命了。 他怕妻主醒不过来可又怕妻主醒过来。 那天柳叶泱本是要将自己卖与人牙子,他抵死不从就把柳叶泱嘱咐的话全忘了。 出门前柳叶泱交代一会见到人问就说自己并未出阁,是个身世清白的小郎君。 他从不敢过问妻主的事情也不敢问为什么,以前也是问过的,但总免不了一顿毒打只能应和着随柳叶泱出门。 可顾秋辞哪知是将他卖了做小倌就拼命挣脱着,哭拽之间他脱口而出早已嫁给柳叶泱为人夫,求柳叶泱不要将自己卖掉他会好好听话的。 老鸨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连忙让随身的几个女人按住拿着银钱就要跑的柳叶泱,, “柳叶泱是个泼皮没想到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竟敢骗她银钱。” 之前听这泼皮无赖说顾秋辞是个雏,带来后看模样长得也是个俊俏的,这才同意开了高价四十两,没想到差点被她给骗了。 虽柳叶泱平时是个力大的无赖女人可一拳难敌四手,没一会便被几人打趴下,老鸨见人打的差不多了拿回银钱带着人冷哼着走了。 顾秋辞抽泣的早已满脸泪水耸搭着肩膀,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人身体一软跌倒在地心想,她就这样死了也好,往后在没人打他了。 可在这个只能依附女人的世界里,妻主若是死了他就是个鳏夫,在这乱世中根本无法生存,只能擦擦眼泪认命将人从地上费力托起带回家。 顾秋辞神情还在恍惚间柳叶泱已经猝然睁开了眼坐起身。 吓得顾秋辞瑟缩了,几下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下衣摆。 又急忙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她小声开口道:“妻主,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已经四天未进食了。” 柳叶泱轻蹙着眉看着面前这个过于清瘦的男子和这个略显破败的屋子。 面前的人眉眼低垂始终不敢看她的模样,莫名让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路边捡到的那只白色小奶狗看着软乎乎的。 但刚带回家时总是带着戒备和抗拒浑身是刺… 面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官带着相同的戒备和抗拒。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面前这个人叫她妻主可又好像很怕她? 几天未开口又滴水未进,嗓音有些沙哑着问对面人道:“你是谁?” 顾秋辞这才微微抬头,说是抬头可眼神却总飘忽着不敢看向柳叶泱,虚虚的轻瞥她一眼。 带有一丝疑虑语气微顿开口道:“妻主,我是顾秋辞,你的夫郎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再过来瞧瞧?”